第 50 部分(3 / 3)
血了。献俘那天你一定在我身边……”
香墨长长一叹,倾身枕在他胸前,轻声哄道:“好的。”
春末时,青青奉李太后懿旨,来到杜府,探望称病的杜江。不巧杜江正在见客,青青只能等在廊下。相府里长廊的柱子永远是湛亮光鲜的,大红的漆稍有褪色便要重新粉刷上,一层又一层,几十个年头的下来,积了一股洗不掉的味道,似永远如蛆跗骨一般,沉重地压下,和宫里一样,却又和宫里不一样。
青青忍不住以袖掩鼻。
不知何时身边的人都没了。
廊下一架子荼靡,乖俏地摇曳,赶着春尽开得格外好。
忍不住上前两步,却见早有一人立在花架下。
男子一席白衣,本应极触目的,却因隐在暗角花荫下,青青走到了近前,方才看到。
荼靡的藤长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遮成一大片浓重树荫。密不透光,恍如一张暗灰缎子将他兜头而裹,直披到脚下。青只看清他半张俊秀的面庞。即便如此,那双蔚蓝的眼,直逼的青青后退了两步。恰在此时微风起,翠郁浓荫吹开缝隙,条条极细淡的金色日光,微微洒落,落在男子恬静的面上。
青青有些恍惚地凝望着他。看他高挑的眼眉,淡薄的唇线,和乌黑的长发。眉目飞扬冷峭,与……鲜明的疤痕。
男子的目光,好似剑光凝固在青青面上,凌寒之气刺的青青忍不住微微侧开了脸。
半晌,他缓缓开口:“我们见过。”
荼靡的藤如翡翠长带,杏黄的花便是带上堆绣,他被簇拥在一团织锦中,宛如梦境。
“那天夜里,在原先的陈王府,你穿着鸦青的衣裙,鬓上一朵珠花。”他们面对面,他淡淡一哂:“那时我就想知道你叫什么,可是德保拦着……”
他信手折取一枝荼靡在手中,花瓣薄的似半透明,恍如新制的宫绢。可不论赏花还是说话时,神色俱都是极淡漠的,似乎事事不关己一样。
他随意将花簪在青青鬓边,微凉的花瓣拂过脸侧,青青一阵眩晕,不由自主的着了魔似的脱口而出:“我叫青青。”
陡地,他紧紧皱起眉,一手捂额,额角血脉爆起,露出痛苦的神色。
青青心中忽然跳得像乱撞的小鹿,也慌了起来:“你怎么了?!”
他紧紧皱起眉头,然而头仍旧痛的似在又一只钢鞭在不断抽打,他用左手紧紧捂住了,好半晌才能开口,语调疲乏地,不耐烦地,冷冰冰地:“旧伤了,最近总是隐隐作痛。”
说时微微低垂着头,一丝乱发落下来,在他格外净白的手指轻轻起伏,近在咫尺。
身畔荼靡蔓婉柔转枝枝叶叶,仿佛轰然缠上,将他们系在花海中。青青怔怔地望着,只觉得心中“怦”得一跳,无限绮思尽在其中。
远远隐约传来蝉声,仿佛还有人声,他抬头,盯住远处:“杜相得出空了。”
青青微微一怔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依旧愣在那里。
他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你还不去?”
青青的心头一震,只能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他依旧站在一架荼靡下,微微垂首。
又向前走,可到了赭色的角门前,她远远停住,终究忍不住再回首。
立在株长花下的男子,已失去了踪影。
玉花赭墙,竟浅得像一片晚春的梦。
隐在转角的阴影处,看着青青难掩惆怅的背影,封旭淡淡一笑。
一个声音在身后问:“成了?”
封旭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而来的陈瑞,见陈瑞唇角虽浅浅地勾起,眼里却一片不见波澜的平静。
封旭缓缓仰起面,眯起眼来看着天上,暮春极烈的光自云端跌坠下来,像是揉碎的金撒进眼里,迷的他睁不开。封旭深深一闭眼,他的手指轻按了一下额角的旧伤,那里,些许疼痛。
“将军成了,我就成了。”
陈瑞站在那里,有一道剑光在空中流畅地一划。
沉默了极久,他忽地一笑。“那我们是都成了。”
由相府回康慈宫的路,青青走的恍如踩在云雾里。迎面而来的李嬷嬷见了她这样,突地将脸凑近,露出一口乌黄的牙,褶皱纷起的大笑起来:“半老徐娘了,还思春?”
李嬷嬷是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