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部分(1 / 3)
她明知道是谁,或者说除了他再无人会做出这样亲昵举止。
她知道自己应该挥开,可是手举起了,却紧紧抓住那双冰凉的手。明明知道是饮鸩止渴,可还是紧紧的印在自己的面上,一直就那样印着。
“除了封荣还会有谁?”
却终究得松开。漆黑的一片的眼射入光芒,转为清晰。香墨转过视线,看清了身前只着了白色内衫的封荣。
封荣不由的紧起唇角,道:“无趣。你一猜就中。”
香墨面色仍是不好,微微的泛着黄,总是没有盛装艳丽的模样。封荣却不在意,眼光流滚不定就又起了顽心。
走过去将磁盘子里的药丸手放在香墨手上,道:“你来为我吃药。”
香墨无奈,药丸细小,指间少错就会掉落,只得捧着,抬起头。
已到了中天的日在钦勤殿内漾起了明丽的光晕,层层叠叠,透过明角隔窗,把封荣眼染得有几分迷离,却又盈满着笑意,目不转睛看着她。
香墨的耳根忍不住变得通红,好似脚下盆里的炭,也烧得热起来。
手缓缓向前送了送,轻声道:“万岁爷,奴婢给您喂药。”
封荣含着笑,刚张开嘴。陡地,见香墨一反手,将药全送进了自己的口里。
封荣不禁“呀”了声,忙去抓她,却听香墨笑道:“我平日里服些什么你会不知道,吃你这一口算得了什么。”
因嘴里含着药丸,话也说的含含糊糊的。
封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香墨,似要把她刻入自己的眼中,他颤抖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滑过,拢入发间,倏然抓紧,粗暴地扯起,吻住香墨的唇。
温软的舌探进了香墨的口,狠狠的、软软的搜索着,绕上缠下,搜刮走了每一粒来不急咽下的药丸。
渐渐地,粗暴的动作变得如丝一般的轻巧而细致,犹如羽毛拂过,让香墨舒服得想打盹,不由又眯起了眼睛。
狂野地索求,迷乱地挑逗,绵绵的吻。
半晌,封荣才抬起头,白色的内衫与绿色薄绡纱衣凌乱委于一处,他们的发亦是逶迤至地,如黑檀流水。
封荣抿起了微红的唇,眼波如丝,浅浅地笑:“那是毒药,怎么能乱吃,以后你也要少吃,知道吗?”
说时,唇仍忍不住,或轻或重地印下。
香墨脸偎着他,鼻端只是一股淡淡的极熟悉的佳楠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漆黑的眼眸懒懒的眯着,如星灿烂。匀称的躯体软软依偎在身下,还有那崭新的欢痕,令封荣不自觉的唇欲再次印下。
可是,脚步声又迟迟疑疑的转了回来。
封荣恼怒地抬起头:“又怎么了?”
德保着了慌,“扑通”一声跪下来回禀:“奴才该死,可是坤泰宫的丽女官来说、说皇后娘娘病了!”
封荣缓缓坐起身,不甚在意的道:“病了?子溪不是总在病着的吗?传太医过去吧。”
“可是丽女官说……娘娘好几天都起不来床了。”
香墨愣了一下,中午的日总是刺目的,她忍不住伸手掩住了眼,缓缓开口:“快去看看吧。”
手放下时,封荣早已踪影杳杳,只余下满殿炭火余香,犹如春日。
而杜子溪这一病就病了一整年。
陈国历二百三十七年,正月。
一场鹅毛大雪下的飞飞扬扬,东都寒气更重,雪连天,风连空,惨白的颜色覆住了天,也覆住了地,亦把大陈宫覆的苍茫一片。
刚过了十五,杜江就来至坤泰宫,看望因病缺席了所有新年祭典的杜子溪。
坤泰宫里照例垂了帘子,又被杜子溪给撤了。拢起的帘后因病的太久了,杜子溪极瘦的身子几乎无力支撑,只半卧在榻上的檀香色座褥上。略显阴暗的光线里,鹅黄翟服之中,唯有一双明丽眸子,光华闪耀,消去了泰半的久病枯槁。
杜江本有一肚子话,可是见了她这幅模样,反而一时愣住,无从说起。
还是杜子溪率先缓缓开口道:“父亲可是有话跟女儿说?”
神情始终是淡然的,仿佛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再能入她的心。
坤泰宫的窗,为了给久病不愈的皇后添些喜气,嵌了五色玻璃。此时不怕风雪的都尚开着,映着雪光,极轻、极薄地斑烂焕彩,被柔和的阳光洗过,几乎溶化了檐下积雪。阶前梅花半谢,飞花随风扑人。
一对小孔雀,在雪地上啄落花片子。
杜江向来摸不透杜子溪脾性,不敢冒言,就先扯开话,道:“这对西罗孔雀倒挺有意思。”
“陛下赐的玩物而起,到底光景不是,还是春笑轩那对上了年岁的大些,也有意思些。”
杜子溪神情恹恹的,杜江也不以为异:“我倒觉得这对极好,你看着成色。而且到底年轻,指不定今年就能下个小孔雀了。”
说完,向屏风外望了望。
宫内为了应景,连二十四扇的屏风也换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