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3 / 3)
只看着李原雍,眼角余光似漫不经心目光扫到的李芙脸上,笑容微带讥讽:“什么东西,见了本夫人还不避跪?”
“你!!!”
李原雍怒极,握拳就待上前。
“怎么?还当自己是一宫的主位呢?”香墨若无觉,斜首抿唇轻笑:“虽是被撵出去了,但还没出宫本夫人就好心,教教你规矩,见到位份比你高的人,就得下跪。”
李芙霎时面色惨白,半晌后缓缓起身,走至一众伏跪在地的内侍旁,膝往下弯,却好似被一块铁板拦住,弯了几次都无法成跪。她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颤抖,抖得连五脏六腑都抽搐着。
香墨在马上垂眉凝眸,仍是微笑着,仿佛只是淡淡地一瞥。
这一眼令李芙轻轻吸了口气,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砖上,奴婢旁。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起来,泪逼在眼眶间,视线渐渐模糊。阵阵清风如利刃,割在肌肤上。恍惚中,只听见轻笑一声:“李大人慢走。”
抬首望去时,那人发辫如流水,如丝缎,缠于风间。碧蓝的天下,红色斗篷飞扬跋扈,颜色深的触目。
李原雍脸铁青了,指骨都几乎攥的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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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江早三日前就递了帖子,然而进宫谒见时,不巧还是碰上御医正在坤泰宫给杜子溪的请脉。早有人设座,他端坐在一旁,眉头不由一皱。
宫中侍婢俱都回避了,只有几名年纪已长的女官在外,殿中五彩线络盘花帘已经放下一挂,又放了一架刻丝弹墨幔子,隔得严丝合缝,连一点影儿都瞧不见。只有杜子溪的手从幔中伸出,女官又覆上了帕子,藕合色的绢下寸余长的指甲,染着凤花汁的淡粉。
御医见杜江进来,只把了片刻的脉,起身说道:“娘娘只是体虚染了风寒,贵体尚安,只需服两剂药,另从饮食上调养就好。”
说完,便告退出去。
杜江的眉头这才平缓。
待到御医退出之后,便有内侍上前撤了那架刻丝弹墨幔子,但依旧垂着帘子。
五彩线络盘花帘里的杜子溪如水般清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都撤了吧。”
椒房贵戚觐见宫内女眷,国体仪制向来都是垂帘以待,女官此时不由略一踌躇。
杜子溪便带了几分不耐:“那是我父亲,弄这些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女官知道她病中最易焦躁,便不敢再耽搁,忙上前打起帘子。杜江忙站起身。盘花帘缓缓卷起,明晰的阳光下,他先入眼的是一双嫩黄的近乎雪白的绣鞋,衬着脚旁三足珐琅的火盆,竟不见一点的尘埃。慢慢抬头时,掐金衣裙堆簇中是削瘦得几似薄命的面颊,唯那一对杜氏独有的深邃眼眸,神光闪耀。而这样一身接见外臣的严谨装扮,因为病了,并未戴翟凤冠,散散的绾了发髻。杜江一时觉得恍惚,仿佛还是女儿待嫁时,端坐闺阁。
于是,猝不防及两人目光对视。杜江忙垂下眼帘,避开杜子溪的目光。
“老臣见过皇后。”
他侍奉三朝,早有恩旨除有大朝,其余一律免跪,此时亦不过微一弯身。
杜子溪一如平日般淡漠,永远是那样如冰雕成:“父亲难得进宫一次,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说罢,略一抬手,已有内侍上前代她虚扶。
“多日不见看娘娘面色精神都还不错,为臣也就安心了。”
“哥哥还好吗?下次让他带嫂嫂一起进宫来吧,我也怪想他们的。”
杜子溪因为精神不济,半倚在彩绣云龙的引枕之上,闲话家常的神色也是淡淡的,此时内侍上茶,她方才微欠身说:“父亲尝尝,这是御膳房特地酿的玫瑰露。总是喝药,就得忌茶,也难为他们想出这个。”
杜江尝了一口,就将官窑的茶杯在他的手中旋转着,也不答话,若有所思。
杜子溪瞥了他一眼,问:“父亲您有事?”
杜江这才将茶盏一放,面色一肃,道:“老臣这次进宫,也还带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