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1 / 3)
刻,她握着的手攥成拳,踟蹰了一下,却是转身就走。
“宁主子,留步……”
身后,低低地传来李德全的声音,悠长却不阴柔,反而带着一股少有的磁性。
景宁脚下一滞,讪讪的,转过了身。
“总管大人。”
李德全刚刚还在打瞌睡,此刻急急赶来,脸上还印着睡痕,“宁主子是来找万岁爷的?”
景宁有一丝的犹豫,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权力的庇护,建立在没有触动更大的权力或当权者地位的基础上,若是犯了忌讳,若是被猜忌,被疑心,唯一的下场,恐怕就是被铲除。
白日里,太皇太后戒严了符望阁,苏嬷嬷又认出被错带进南三所的是自己,恐怕,过不了今夜,她便会凶多吉少。思来想去,唯有,来找他。
“皇上他……安寝了吧……”
话刚出口,景宁哑然失笑,暗叹自己问得多余。都已经丑时了,合该是睡下了,只是不知,今夜侍寝承乾宫的,是哪位娘娘。
“万岁爷还没睡呢,不过不在寝殿,在暖阁里批阅折子,这几日连着熬夜,奴才们看着都心疼,宁主子好歹给劝劝吧!”李德全兀自絮絮叨叨,丝毫不像在其他宫人
面前那般刻板严肃。
景宁跟着他一路走,耳目朦胧,如坠云端。
东暖阁离着寝殿不远,轻轻扣了扣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进来”,李德全便推开了那厚重的殿门。
“吱呀”的一声,很轻很轻,但因着寂寥的夜,显得格外悠长静谧。明黄案几前的人未曾抬头,手上不停,却是朝着门外扬了扬手,“不必再劝了,朕再看个把时辰,就回寝殿去了!”
半是敷衍,半是商量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架子,那清淡的月光顺着窗棂轻轻流泻,洒在一袭明黄的锦缎龙袍上,袍内露出雪锻的云纹镶边,映着如练的月华,泛起了一抹迷蒙的银光。
他整个人就笼在那层微芒中,淡如烟尘,仿佛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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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
半是敷衍,半是商量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架子,那清淡的月光顺着窗棂轻轻流泻,洒在一袭明黄的锦缎龙袍上,袍内露出雪锻的云纹镶边,映着如练的月华,泛起了一抹迷蒙的银光。
他整个人就笼在那层微芒中,淡如烟尘,仿佛谪仙。
淡月。
窗棂。
门廊。
窗棂旁,儒雅清俊的他。
门廊上,端静娉婷的她。
半晌,听不见来人应声,玄烨眯着的眼轻轻抬起,迎着月光,正对上的,是一双明澈的眸,静若冰壶,宛若一朵墨莲静静的绽放。
那一刻,他怔住。再掉不开视线。
手中,那悬在奏折上方的笔,来不及落下,朱砂如泪,淌在了明黄的巾绢上,宛若红梅,鲜艳欲滴……
景宁跨进门槛,走前几步,才敛下身,朝他揖了个礼。
他蓦然回神,灼灼的视线从她的脸,渐渐地落在那一袭墨绿色的旗装上,碎花云纹,虽简单却不失雅致,原是宫婢才该穿的。
“臣妾无状,深夜惊扰,还望皇上不要责罚……”
黑眸微闪,眼底,划过了一抹亮灼的异彩,他缓缓地将手中的笔放到翡翠玉雕笔搁上,敛着飞斜入鬓的眉,看着她,笑得颇具玩味。
“深夜不眠,却是踏月而来……想朕了么?”
她低眉浅笑,“皇上何必来取笑臣妾……”
半夜觐见,非是紧急军务,不得惊扰圣驾,否则,即便是重臣,也要按越矩犯忌处置。她是一介宫人,却轻而易举地来了暖阁,没有训斥,没有阻拦,这在旁人看来,简直是天大的恩赏。
他片刻不语,静静地凝着她,深邃的眸,似笑,非笑,含了一抹意味深长,“你不想朕,朕可是日夜牵挂于你……想那符望阁果真比不得皇宫大殿,竟是让你乐不思蜀,一去,不返……”
他说允她时间,可并非无限期的等待。
足下,是百鸟朝凤莲花团绣的红毯,繁复而华美。景宁缓步走过去,随手从案上拿起墨锭,在那一方冰纹胭脂晕的端砚上,垂直地打圈,轻轻碾磨,直到乌汁氤氲散开,溢出了一抹或浓或淡的墨香。
夜月佳人,素手添香,是大多男子梦寐以求的。
而他,有后宫的佳丽三千可供举案齐眉,共剪西窗,唯独是这暖阁,只有她一个人来过,这墨,这砚,除了随侍的宫人,也,只有她一人碰过。
“是皇上的意旨,将臣妾贬至北五所,臣妾修身养性,静思己过,也不过是遵照皇上的意思办……”
合上了手里的那本奏折,他将另一本拿过,摊开,却并不急着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