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2 / 3)
代的事,臣妾不敢有所耽搁,只不过,景祺阁如今被烧了,臣妾等人初到符望阁,需要重新入手,尚需要时日!”
佟太妃的话,就如同一个梦魇。且不论真实与否,单是那话中深意就足以掀起滔天巨浪,当年的人既然已经逝去多年,那么当年的事,或许就应该这样继续寂寂沉睡下去;她不打算与他和盘托出,起码不是现在。
事缓,则圆,很多东西,她需要时间去斟酌。
事关生死。
“还需要时日?”漫不经心的目光深深锁着她的眼,他玩味的笑,灿烂,真诚,几乎晃花了她的眼,“你要多久,朕便允你多久,不过,千万莫要让朕失望……”
康熙十二年九月初三,皇后赫舍里氏被罚禁足一月;贵人郭络罗氏、马佳氏被罚禁足三月;
九月初七,北五所举行萨满祭司,为亡者超度;
九月初四,仁宪皇太后来北五所与太妃和太嫔讲经。
景祺阁的大火,以一位皇后,两个贵人被禁足收场。后宫人心惶惶。
历朝历代,从来没有人因为冷宫宫人的死活而处罚妃嫔,也从没有谁会特地为冷宫里死去的人做法事,此番破格而为,倒是让朝野上下震动不小。据说,这是太皇太后的旨意。
而在那之后,景宁没有再去暖阁,他也没有来留宿。他说给她时间,看来,他真的是说话算话。
九月十一的这一天,天阴欲雨。
符望阁。
东厢。
被衾锦缎的床榻上,佟佳氏芪珍背靠着软垫坐着,身前是伺候的嬷嬷孙蓉。端着药碗,她抿了一口,乌黑的药汁沾在唇边,景宁见状,便拿出巾绢,轻轻为她擦去。
“哀家以为,你不会再来了……”芪珍说罢,将衣襟上的扣子解开,裹了一天棉褥,现在身上已经满是热汗。
又见
“哀家以为,你不会再来了……”芪珍说罢,将衣襟上的扣子解开,裹了一天棉褥,现在身上已经满是热汗。
病,让这个一贯清冷高傲的女子柔了身段,连着性子也软了下来,半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双颊有病态的晕红。
景宁微微一笑,“太妃娘娘是不愿意见到臣妾么……”
佟佳氏芪珍看着她将巾绢浸了温水,然后,给自己擦拭额上的汗,三分嘲弄,两分感叹地道:“哀家这身子不中用,偶感风寒,就一病不起;倒是你,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倒还挺熟练的!”
景宁不以为然地笑笑,“臣妾本就是奴婢出身,这些在以前可是家常便饭呢,还望太妃娘娘不嫌弃臣妾粗手粗脚才是!”
“都说英雄不问出身,可有几个人能真正不在乎呢,”她将身上棉被往下拉了拉,透出一口气,“哀家也曾见惯这后宫中形形色色的女子,像你这般既有美貌,又经得起风雨磨难的,倘若过得惯这深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想必,以后定是前途无量!”
景宁将软垫往上摆了摆,让她更舒服地靠着,听了那话,却是淡淡一笑,“娘娘夸奖了,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生存。”
“桌上,放的是什么?”佟佳氏芪珍的目光落在案几上那红漆的食盒上,正是景宁带来的糕点。
“是臣妾做的吃食……”她轻声道。
外人不知,她却晓得,佟太妃从来都不会吃外人带来的东西,一应膳食皆由苏嬷嬷经手。可她来探病,总不能空着手来,这才吩咐秋静准备了那些点心,不过是应景罢了。
但这次,佟佳氏芪珍却出奇地想要品尝。
景宁有些意外,却不好拂了她的意,将那食盒拿过来,一层层地展开,露出里面精致可爱的小点心。
“还真是好看!”佟佳氏芪珍由衷地道。
景宁有些窘迫,这些东西她也是才看见,也不知秋静从哪里弄来的,若是不好吃,着实就尴尬了。
佟佳氏芪珍不以为意地伸出手,拿出其中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佛是人间最美味的佳肴。
“人老了,就总是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哀家还记得,以前先帝爷最喜欢甜食了,姐姐就总是变着花样地吩咐御厨做……”她仿佛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凤眸眯着,迷离而悠远。
景宁知道,她口中的姐姐,就是皇上的生母,佟佳氏孝慧。
“娘娘刚用过药,不宜吃太多甜点。”
佟佳氏芪珍笑笑,却是拿起第二块,放进了嘴里。
“姐姐当年,真的很傻啊,做了好多的糕点送去乾清宫,只为了能见他一面,可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喜欢甜点,是因为她喜欢……”
屋内,烛火摇曳,欲明欲灭的光晕投在墙壁上,满室的昏黄。
佟佳氏芪珍就笼罩在那片阴影里,蜷着棉被,再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好的高贵女子,如今的她,只是一个病人,一个虚弱的老者。
景宁静静地听着她不停呓语,只当是服药过后神智涣散,起身走到案几旁,她给她倒水。
“老了,老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