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神树若木(2 / 3)
奴役者的后人,竟然将其当作榜样,真是难以理解。
“混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竟然一下子就炸了我两个兄弟!”其中一个略有些胖的雇佣兵满眼通红,突然大吼一声,冲到青铜鼎前,伸手便向那发着红光的一截东西抓去,“我就不信,两千多年前的中国人还有炸弹!”
“住手!胖子!”米勒连忙制止,但为时已晚,一碰到那东西,胖子突然烧了起来,像被浇上了汽油,火一瞬间便包裹了他全身,他一边惨叫一边挣扎,他的战友们想要去扑灭大火,但火势太大,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葬身火海。
惨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见,一只青铜鼎,不到五分钟,就杀了三个“血狼”成员。
秦雯的胸口一片冰凉,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惨状,双手不停地颤抖,凯撒望了她一眼,说:“不要害怕,在拿到那件东西之前,我不会让你受伤害。”
“谢谢。”秦雯的大脑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答了一句,凯撒摇了摇头,女人就是女人。
闵恩俊忽然走到青铜鼎的面前,俯下身,仔细打量那件散发红光的东西,它的光芒几乎将整个洞穴照得一片猩红。
“闵先生。”米勒勉强维持着镇定,脸色却非常难看,一连死了三个队员,他的心像被刺了一刀,疼痛入骨,“请您后退,随我们回先前的洞穴,这东西很危险。”
闵恩俊像是没听见,径自说道:“是截树枝。”
木头?秦雯一惊,连忙跑过去,凯撒皱眉,她刚才不是还吓得发抖吗?
走近了,秦雯才看清那竟然真是一截树枝,上面的木纹清清楚楚,只是通体赤红,叶子却是青色。
她狠狠地抽了口冷气,脸上是惊讶至极的神色:“怎……怎么可能……这……竟然是……”
“你结巴了?”凯撒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有话好好说。”
秦雯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睁大了眼睛,呆呆地说:“大荒之中,有衡石山、九阴山、泂野之山,上有赤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
“若木?”闵恩俊惊道,“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生长在太阳落下之处的神木吗?”
“不可能!”秦雯摇头,“若木是神话传说中的神树,太阳落下时栖息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一定是我弄错了!”
“你看,有字。”闵恩俊指着鼎肚内,借着若木的光,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凯撒似乎也有兴趣,问道:“上面说了什么?”
秦雯一字一字仔细地辨认起来,缓缓念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经·蒹葭》?”这首诗太有名,连对中国古典文化了解并不深的凯撒也能知道出处,他皱眉,看来这只鼎绝不可能是殷商时期所铸,恐怕闵恩俊蒙对了,这是逃难而来的殷商后人所留下的宝物。
“等等,后面还有字。”秦雯惊道,那五个甲骨文令她后背生寒,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遗吾爱——夔姬。”
在古汉语中,遗原本是送的意思,这首诗,是鼎的主人,送给他所爱的女人夔姬。
夔姬……刚才那些在她幻觉之中出现的腐尸,不是都叫她夔姬么?记得小漓在公主陵里也曾出现幻觉,因为昭伶公主是她的前世。
难道这个夔姬,是她的前世吗?
“妖女,你迷惑君王,挑起战祸,将我萨卡城的几万子民变成恶鬼,你简直十恶不赦,连妖后妲姬都及不上你的恶毒之万一!”
腐尸们愤怒的呐喊还在耳边,秦雯打了个冷战,难道她的前世真的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吗?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个雇佣兵忽然说,众人一愣,都安静下来,果然依稀听见阵阵隆隆的声音,像是打雷一般。
“这是什么?”另一个雇佣兵问。
“不知道,总之不是风声。”
米勒端起枪:“汤姆森、休斯、马歇,你们在这里保护闵先生,我出去看看。”
“队长。”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子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是队长,这里我说了算!”米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走进幽深的通道,闵恩俊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雇佣兵的生死,依然仔细研究那棵若木。
秦雯的脑袋里却是一团糨糊,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漓,要是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好了,至少,我们可以交流一下,看见与自己前世有关的东西时,是什么心情。
“你没事吧?”凯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次却不那么讨厌,秦雯心乱,不耐烦地说,“我的样子像没事吗?还不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在旅馆里洗热水澡看电视吃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