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宫布布大王的揭秘(2 / 6)
女儿是杀人凶手!”
“岳父,这是事实。”潘永利激动地解释道。
“是狗屁事实!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你这混账东西!”田严大声斥责,并且,举起拐杖要打女婿潘永利。
潘永利抱头鼠窜,委屈地看着愤怒当中的岳父。老者上气不接下气,把拐杖放了下来。宫布布把视线集中在他紧握的那根拐杖,不由想起田菊说过曾经有一位远方的亲戚送给田严一根拐杖,令他很生气,将其扫地出门的事。
——眼前的拐杖或许就是那根,人总会老的,终究还是要用到。
“我真是瞎了眼!把女儿嫁给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爸,感情归感情,犯罪终归逃脱不了。我也希望她没有犯罪,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人怀疑。”
潘永利的解释对老者似乎毫无意义,无法动摇他的想法。在山间的微风中,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顽固肃穆。
宫布布收回视线。现在一切疑问终于都找到答案了。
两名当事人失踪,这显然是件棘手的事情。
对于一个侦探来说,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物面前揭示真相远远要比调查重要。比如作家写一个故事,前面叙述很完美,唯独结局处不尽人意,那也只能算是一篇失败的作品。
宫布布追求完美,现在两名当事人失踪了,其中任何一人出事,都将导致整个事情成为悲剧。如此想来,她有些后悔,或者应该更早指出真凶的。可惜,她现在做什么,都无法挽回。
“他们会在哪呢?”宫布布眺望远方,内心焦急。
一对喜好宋词的男女,且都是婉约派的情种,骨子里定是喜欢安静之处,故而才会约在此地。此地也一定是他们大学恋爱时期常来的约会地点,情侣最佳的去处。他们选择的地方应该没有太多人经过,但又不是那种树林深处的男女苟且之处。
那个地方应该能够看到四周的风景,临近亭台楼阁、名胜古迹之类,却又非在亭台楼阁之中。因为可能要发生情杀或者自杀,他们不会想让太多的人看到,但是又要极易被发现。至于为什么要极易被发现?现在来不及说明。
宫布布面朝着龟峰,突然想到了一个去处。
龟峰位于南面,隆起山头,顶部地势平坦,由于其形如龟,昂首垂足,故名龟峰。远望龟峰与天相连,于空旷处遥望,犹如仙境与人间。
山腰的风没有山顶那么强烈刚劲,却多几分缠绵,旋转环绕在物体周围,悄然沉静。
一名穿着牛仔裤和粉红色外套的女孩挽着矮个子男生自山上沿着小路款步下来。女孩依偎在男孩肩膀,二人嬉嬉闹闹,慢吞吞地往山下而去。
田菊将目光从远处移到身旁的韩千寻脸上,韩千寻微低头,亦注视着她。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学期间有一段日子,他们每天早上八点之前都会到此,沐浴着晨光,听着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静静地享受两个人的世界。如今石板凳还是那张石板凳,三叶草还是那丛三叶草,她田菊却已非当日无忧无虑的田菊,韩千寻也非当日意气风发的韩千寻了。
时光打磨着石板,三叶草枯去又春来,相思年复一年,憔悴身心。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田菊轻轻吟诵着唐琬的《钗头凤》,泪水已经沾湿了脸庞。
陆游与他的妻子唐琬纵使那样相爱,最终还是要以天各一方的方式结束那段爱情,何等凄美,何等酸楚。如今她跟韩千寻,也终将面临这样的结局了。
“不,我们不会那样的。”韩千寻与田菊心灵相通,已经感觉到了她内心的凄楚绝望。他紧紧搂住田菊,给她心灵的力量。
四周仿佛飘荡着伤情的曲调,他们这一对红尘中的痴男怨女,静静地享受这片残阳。
心中那个结局,或许是此时最好的选择。生不同衾死同穴,起码不会两心相隔,想时意浓于血,刻骨铭心。
“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四年零九个月。”韩千寻轻轻回答,“但是我觉得我们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认识几百年似的。”
“嗯,上辈子、上上辈子。那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认识,好不好?”
“好。”她的话刺痛了韩千寻的心。前生的多少次蓦然回眸,前生的多少次擦肩而过,前生的多少次晓梦化蝶,才能换来今生彼此不离不弃的爱情?他不甘心就这么结束,死都不会甘心!
“你看过那几首宋词吗?它们让我想起许多过去的画面。”
“哪几首?”
“警察在被害人身上找到的。”
“哦。”他看过,确有同感。
“我们相识,恋爱,分离,又重逢。这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循环往复。我觉得那个凶手,真的很了解我们。”田菊惨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