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白相片(3 / 5)
:“在这些人当中,业已身亡的有:暗花成员张树海、木帮中人李光明、曾是照相师傅的徐海生、江心岛上的无脸通信兵,当然,还有被割掉头颅的吴先生。至于其余的,那就剩下当年干过剃头匠的胡建设、跃进旅馆的杂工陈婆、军营哨所里的陈连长以及自始至终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獠牙剃刀。而咱们目前无法确定身份的,就只有吴先生和獠牙剃刀二人。”
杜少谦一边点头一边站起身来,他先是望了望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接着,陡然转过身来,目光再次放在了桌角上那顶八角解放帽上,然后我听到他说:“邱明,现在让咱们看看它都会告诉咱们什么吧。撕开它,那顶帽子!”
我有些吃惊,盯着杜少谦愣了愣,直到他如炬的目光投入了我的双眼之后,我这才确信他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于是我伸出迟疑的双手将八角解放帽拿起,小心翼翼地拆解着帽檐下裸露的线头。而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这顶八角解放帽曾被打开过,因为缝制的线有着明显的痕迹,宽大又显得笨拙。与此同时,我的手指隐约感觉到帽子内里有块巴掌大的坚硬东西——它会是什么?难道,这个东西真的就是杜少谦口中的另外一条线索?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犹豫,继续撕扯着剩余的缝线,那硬物先是露出了一块略带锯齿状的边角,看起来似乎是一张纸片,待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扯了出来,才发现它是一张三寸见方的黑白相片——这张黑白相片是两个人的合影,由于年代久远,相片边缘的锯齿已然被磨得翘了边角;但即便如此,相片上两人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辨,尤其是女子头顶上那朵绽放的花朵和两颊浓重的腮色,无可否认,它们都是红色的。显然在那个年月,只有结婚这类的场合才会打扮得如此隆重。只是,待仔细观瞧相片上另一位男人的模样时,我不禁冷汗迭出,语气顿时也变得结巴起来,忙支吾道:“杜科长……这,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杜少谦接过相片不住地端详,满脸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邱明,我们终于验证了此前的推断!”他用手指狠狠戳着相片上那位年轻且略带文气的面孔,“吴先生……吴先生果真曾在魁岭!他的身份终于被确认了!没想到!真没有想到!徐海生临死之前会给咱们留下一条这么至关重要的线索!”
我颤抖着手指又扯过相片:“这么说,吴先生果真是十年之前细菌病伤兵中的一员?那么他前来魁岭就是重归旧地了!可是,徐海生为何要把它留给咱们?你又是如何知晓这张相片在帽子里的?还有,相片之中的这个女人又会是谁呢?”
我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直盼望杜少谦能尽数解答以解心中疑惑。
杜少谦见我略显激动,摆手示意我坐下身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首先,徐海生能在临终之际把这条线索留给咱们,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就是说,在没有众人厅堂对质之前,他就已经隐隐预感到,自己或许将要结束生命,否则他不会将线索早早地就缝在帽子里头。由此,我们可以判断出,他心中必定是有难言之隐,才使得他无法将秘密直接告诉我们,而是通过这样极端的方法。而我似乎能感觉到,他之所以受制于人,就是因为胡建设所言的那句‘《纺花车》的戏文儿’只要破解了这句话所隐藏的暗示,徐海生之死的真正原因也就迎刃而解了。再者,我之所以推断出这顶八角解放帽有古怪,是因为众人在厅堂对质期间,徐海生不止一次将帽子摘下又戴上,我想他是在引起我的注意。而更为关键的是,咱们在苇塘枯井间的一些细节——徐海生是在摘掉帽子并将帽子扔掉之后才跳入了枯井里,接着才被大哼哼剔成了一堆碎骨抛了上来。试想一下,换作你我其中任何一个人是徐海生,在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怎么可能再去在意那些琐碎无比的事情?所以,他扔掉帽子这个细节明显多余,我正是根据这条不合常理的表现才断定,帽子里必定藏有古怪。还有就是你的第三个问题,相片中的那名女子是谁?我的推测是——小文字沟自杀身亡的莲凤……”
“杜科长是说挖志愿军战士肝脏的莲凤?”我无法克制自己的疑问,忙问道,“你的依据又是什么?”
“因为莲凤就死于十年之前!”杜少谦转而说道,“邱明,其实,咱们不知不觉已然找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吻合点,那就是所有与案件相关的人员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相互交集过,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十年前有着密切的联系。因此,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十年前的魁岭,吴先生与张树海、李光明、徐海生、胡建设等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如果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吴先生之死也就会顺理成章地浮出水面。当然,在这个推论的基础上,我们还要找陈婆来确认它们,确认这个女人是否就是莲凤。倘若这个结果果真得到了确认,我们就完全可以肯定:吴先生必然就是莲凤的丈夫,他在同莲凤结婚的时候,请来了当时在做照相师傅的徐海生拍摄了这张相片,而这张相片却被徐海生悄悄留存了一份。不久之后,吴先生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他的妻子莲凤,然后又于十年之后重新回到了旧地魁岭。”
我显得有些兴奋,忙说:“那还等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