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一过,墨上筠便组织学员轮流休息。 (1)(8 / 13)
“你怎么回答的?”阎天邢拿起先前那个笔记本,随口反问。
“中规中矩。”墨上筠道。
阎天邢看她,“然后?”
“阎教官,”墨上筠歪了下头,神情淡淡地,似是单纯的发问,“在背后奉献的职业,你觉得有意义吗?”
阎天邢打量着她。
她微微仰起头来,白炽灯的灯光从上打下来,将她的脸笼罩了层光芒,眼底折射着亮光,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严肃。
他的视线从眉目到鼻梁、唇畔、下巴,最后至脖颈,往下时他适时将视线收回来。
最后,他道:“你自己有答案。”
墨上筠眯起眼,神色微微一变。
是,特训是她提出来的,她自己有答案。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在怀疑。
有意义吗?
在她看来,很有意义。
但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这种事情只是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那一支新的特种部队,是一条崭新而艰苦的路,有人为了某些虚幻的信仰和向往选择它;有人为了某个明确的目标而踏上去;也有人漫无目的只是无意中踏了上去……
唔。
以后,他们会后悔吗?
将他们带上这条路的她,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遭人怨恨?
她喜欢有思想、会思考的人,比如黎凉、林琦、唐诗……甚至梁之琼。这些人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冲着某一个目标前进。
但是,不可否认,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少。
那些活得稀里糊涂的人,或是为了满腔热血坚持的人,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活成什么样,不知道怎样的生活方式最适合自己,于是在一个个的选择中一步步走错。
她选择合适的训练方式,让学员们多看清自己一点,为了自己而努力,活的清楚明白一点儿……
可,她只能点醒部分人。
她没能力顾及到每一个人。
她也不能去了解那一个个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有着怎样的迷茫和苦楚,对一件事存在怎样的看法,自然也无法帮他们,更不用说为他们指出怎样一条路。
归根结底,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法看清楚。
墨上筠沉思着,她夹了一筷子四季豆,慢条斯理地嚼着,然后咽下。
后来,她伸出左手,将一侧的水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杯子被她随意丢到桌上,随后,她抬眼,直视着阎天邢的眼睛。
“阎天邢,我需要你的答案。”墨上筠说的肯定果断。
阎天邢放下腿,两只手肘放到桌面,他微微向前倾,那黝黑的双眸如有魔力一般,紧紧吸引着墨上筠的注意力。
“我的教官,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阎天邢低声说着,神色间所有高傲疏离全数散尽,唯有能让人溺毙其中的温柔暖意,那轻声话语里夹杂着劝慰和无奈,“就你的肩膀,只能把你的未来撑起来。”
“我没有……”墨上筠下意识想否认。
“你有。”
阎天邢打断她,斩钉截铁。
那是一种无可辩驳的肯定,一如墨上筠曾碾压学员时的霸气。
墨上筠沉默了。
她依旧想要否定阎天邢的判断,可她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底气去反驳。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阎天邢站在总教官的位置,掌控着所有的教官,不可能对他的教官没有了解。
难以否认的是,她确实担心过那些人的未来,很多时候,更为了解就更有压力……
不是谁都有她的资本,拥有她的选择,那些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她甚至可以唾手可得。
她知道。自从进侦察营,她就知道。
她带兵的次数不多,大学短暂的军训教官可以不提,真正第一次带兵是在侦察营。
那些傻小子不需要她承担多大的压力,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难得的选择,她可以将他们一一安排好。
可在这里,那些学员……不一样。
她不是特种兵,但她比很多人都清楚——
特种兵,有的不止是荣耀。
阎天邢看着沉默的墨上筠。
印象中,太多的时候,墨上筠都是伶牙俐齿的。
她总是有很多想法,就一件最普通的事,她都能有多个观点切入。大部分时候,她总是看得透彻明白。
现在的她,依旧看得透彻明白。换句话说,正因为她看得过于透彻,所以才会给她带来澎于秋、牧程等人难以理解的压力。
她潜意识里觉得不公平。
真正带兵之前,她肆无忌惮,摆在她面前有无数的选择。她有能力、有背景、有人脉,于是她站的比大部分人都高。可带兵之后,她会发现很多人都没有她这么多选择,只有一条狭窄的路,那些人只能选择前进或者后退。
再后来,她没准发现那些人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