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争药 (1)(6 / 12)
至在心里已嘲笑起冷中医来,怪不得你要躲哩,原来,你是跟这些人掺一起哩。
“怕他?他奔哒不了几天了,二爷,青石岭将是我们的。”
“哼!”水二爷恨恨地转身,他最恨的,就是人们垂涎他的青石岭。快进院门时,他打胸腔子里喝出一声:“我的,你们谁也休想!”
“爹,你说啥哩?”拾粮打院里走出来,他惦着岭上的药,这些天天气反常,他怕药地里生虫,正寻思着拿柏香跟艾蒿放火熏山哩。
“没说啥,我是说,这药,谁也甭想拿走。”水二爷一时有些语乱。
“放心,拿不走的,这药,这岭,谁也拿不走。”
拾粮是跟冯传五生气哩,冯传五一来,水英英脸上,马上不像了。他刚才在院里找柏香时,正撞上两个人说话哩。
青石岭再次陷入到漩涡中。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回来的冯传五面目突然狰狞,他像一条蛇,经过了漫长的睡眠,终于醒了,一醒来,就变得穷凶极恶。他一改往日的懒散相,天天早起晚睡,白日里,带着兵,挂着枪,威风八面地巡逻在青石岭上,夜黑,又像狗一样窜在院里,目光,却始终瞅着水英英。
他知道,冲水英英下手的机会成熟了。这次到凉州城,司徒雪儿亲口告诉他,曾子航将要离开凉州,永远不再回来。至于去哪,他没问,懒得问。司徒雪儿还说:“真正的恶仗将要开始,共患,再也不能容忍了。”
冯传五还听到一个消息,司徒雪儿的靠山、西安城那个姓荣的,很可能要滚蛋,司徒雪儿在凉州城的日子,奔达不了几天。比之司徒雪儿跟他说的那些,这个消息更令他振奋,也更让他雄心勃勃。想想这几年在司徒雪儿手里受的气,他恨不得掏出枪,提前结束掉这个女人。但是嘴上,他还是装得很驯服。
一回到青石岭,冯传五就把目光对准了水英英。这女人,弄来弄去,竟是耍他哩,玩他哩,是拿个纸画的馅饼给他充饥哩。
“哼,我就不信弄不到手!”
“集合!”冯传五没来由地就冲兵娃们吹响了哨子。
就在冯传五重新把垂涎的目光投向英英时,拾粮这边,也有了意外举动。这一天,刚跟水英英转完大草滩的冯传五兴致勃勃回到院子里,这一天他的心情太美好了,谁能想得到,他居然就差点得逞。在水英英常追野兔的地方,他险些就扒掉水英英的裤子,那一刻真是美死了,虽说最终没把裤子扒掉,没把她赤条条放倒在草滩上,但他美美把她抱了一回,抱了一回啊,抱得自己都快要接不上气了。冯传五心想,一回生,二回熟,过不了几天,他就能把这口馋死人的嫩肉肉吃到嘴里!
吃到嘴里!冯传五边想,边朝后院走去。每每讨了水英英的笑脸,或是跟水英英有过什么接触,冯传五总想变着法子到拾粮眼前走一回,几步都行,走了他才觉得开心。这天他走进去,就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拾粮在磨刀!
第三节
狗日的拾粮,他居然在磨刀。厨房里的刀一直是吴嫂磨的,狗狗偶尔也磨一两次,但从没见过拾粮磨。这一天,拾粮竟在磨刀。不但磨厨房里的,他还把草棚下闲挂着的镰刀也都抱出来,一一地磨。冯传五走进后院时,一眼就望见一地的刀,刀光闪闪,冯传五惊出一身冷汗。后来他强撑出一点笑,故意问:“又不是收割季节,磨什么刀?”拾粮不说话,也不抬头,使劲地磨。刀在他手里发出嚓嚓的声响,磨一阵,拿起刀,放舌头上一舔。天啊,这狗日的,居然敢拿舌头舔刀刃!
冯传五吓得掉头就走。
这以后,冯传五眼前,就常晃出一片寒光,刀的寒光。终于有一天,他憋不住了,拾粮只磨刀,一有空就磨,磨给他看。他要跟这狗日的喧喧,再不喧,冯传五不被水英英想死,就会被那片磨刀声折腾死。他瞅个拾粮在地里忙活的空,故意走上前,咳嗽了一声,跟拾粮喧起来。当然,冯传五是不会跟拾粮喧什么的,他就是想吓吓这狗日,给他敲点警钟。比如好好种药,千万别把药种死什么的,再比如,有人检举拾粮,说他通共。
“通共什么罪,你知道么?”他故意黑下脸,摸摸腰间的枪,问拾粮。
拾粮不吭声,只管埋头理地里的药,冯传五以为拾粮怕了,又连着吓唬了一阵,感觉吓唬得差不多了,打算离开。就在冯传五扭头的一瞬,一直弓着腰的拾粮猛地挺起身子,还未等冯传五看清,他已甩起了腰间勒的炮肚,冯传五刚说了句你想做什么,就见拾粮猛一用劲,手里的炮肚嗖一声,一块石子飞出去,鸡蛋大的石子,差一点就击中冯传五的头,所幸,冯传五把头藏得快。就这样,石子还是从冯传五眼前掠过,画个漂亮的弧,飞出地头,飞到了山坡上,飞进了草丛中。冯传五煞白着眼,傻傻地望住拾粮。
拾粮不紧不慢说了声:“兔子。”然后就低头摆弄他的药去了。
冯传五不甘心,抖着一身的冷汗出了地,往山坡上走去。等他从草丛中找到一只死兔时,他的心,立马就暗成了一片。
这石子,比他的枪子快,比他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