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坦见(3 / 4)
,不为自己,单单为我的儿子,我也只能如此。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那么我就只能选择对他最有价值的人。让他取钟离烟,能使我儿江山更稳,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为他着想。”她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她说。
她低下头,平静的道:“所有她能做到的,我都可以。”
“可是,若是她娶你为后,就会背上‘皇后出生风尘’这样的罪名,齐国几百年清誉将会一朝尽毁,而你,则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她说,“念你对她有恩,我允许你在他身边侍奉。只是后位,你就别想了。天下间为人母的,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温婉端庄的女子为妻,希望你能体谅一颗做母亲的心。”
几日后,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女子一袭红装站在人群中极为惹眼。她定定地看着帝台上那道娇娇如山的身影,蓦然间,便落下了泪。
感觉到脸上变得湿漉漉,女子忽然意识到了,自从爱上他以后,她总会心痛。
是否,这便是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他终于站在了他一直渴求的地方,她本该替他高兴的。可是看着他们琴瑟和鸣,听着耳畔种种有关“帝后伉俪情深”的议论声,要她如何能够高兴地起来?
她并非圣人,做不到那般不萦于怀。
高台之上的男子,举手投足皆是帝王风范,他是天生的王者。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笑得端庄得体,与他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只是,她身上的凤冠霞帔,看在她的眼中,却好似莫大的讽刺。
她再善谋能武又怎样?她早已抓住了她最致命的弱点,爱上他,便已经输给了她。
因为,她不能如钟离烟那般自私的只为自己谋划。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可怜我终日筹谋,生杀无数,手上沾满了鲜血,我如此付出,到头来竟是为她人徒作一场惊世嫁衣。
那个女人,她的心机如此深沉,明明知道她与他在一起,却旁若无事的静候时机成熟,待她助他打下江山,她才跳出来,将她该得的一切夺过来,在不承担一丝一毫风险的同时又能达到目的,何其简单?
这一次,她输了。在血染的战场中也从未后退过一步的她,这一刻,终于不得不承认,她输了,输给了她的身世,输给了她小女儿的柔情,也输掉了他对她的承诺。
一双秋水眸子缓缓扫过下方的人山人海,最终定格在红衣女子身上。
钟离烟站在万人中央,如众星捧月一般,含笑看着她,仿佛无声的挑衅。
她默然而走,仿佛没有听到后方齐齐跪拜山呼万岁的声音和那道如影随形的怨毒目光。
钟离烟盯着她的背影,不动声色的抬起手,淡笑着道:“平身——”
瑾陵妃,这一局,我赢了。以后,我还会一路凯歌,你永远也斗不过我。她在心里暗暗的说。
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她对于尔虞我诈的权爱之争自然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越是大家族中的女儿,越不会是温室中的花朵。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对她趋之若鹜,将她捧上他们能够到的最高处,却从来没有想过,最高处,就是天堂么?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可是,自遇到他起,她的人生,不再那么一帆风顺。
当天夜里,祁皇并没有去皇后的寝宫。不用听那些宫女的窃窃私语,她也能够想到,他去了哪里。
新婚之夜,帝后独守冷宫,这对她来说,无异于莫大的羞辱。可是,她不仅不能发怒,反而要笑得谦和温良。如此,才能显得皇后大度,才能让身后之人堂而皇之地指责妖女媚乱圣心。
降红色的绫罗宫装整整九层,长长的裙摆铺了满地,上面的金色凤纹在红烛下若隐若现,熠熠生辉。而头顶上的凤冠,更是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才能佩戴之物——以纯金为身,旒珠嵌刻,最上方,更是以一颗价值连城的南海神珠镶于其上。
那颗明珠,是家主为她准备的陪嫁之物,靛蓝如夜华,落地而不坠,一望之下,只觉雍华之下,更将人显得尊贵不凡,威仪天成。
可是,即使得到了如此之多,她扔觉得不甚满足。
她的眼神停留在玉桌上两只小小的酒杯上,那本是为帝后准备的合卺酒。可是另一杯的主人,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出现。
宽大霞帔之下,一双素手紧紧相握——
瑾陵妃,你不过是一介舞女,凭什么得到他那般男子的爱?
我好不甘心哪……
入夜,红衣女子站起身,走到窗边准备关上窗户。她无意中斜眼看去,却在惊鸿间看到窗外繁星点点,海棠花开。
“真是光风霁月的好天气啊……”她意味不明的笑笑,有些自嘲的道:“你还在期望些什么,那人,现在怕是温香软玉在怀,早已将你抛之脑后了罢……”
她叹息一声,转过身去,却映入一双深邃的眸子中。
那双眸子的主人含笑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