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翳皇(1 / 2)
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著翳国国力之雄厚。
而这样的一大片宫殿群,却只有一个男人。
佳丽三千,一生都只为这一个男人而活。只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心,才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才不会独自老死在这寂寂深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里生活过的女人,她们勾心斗角、如履薄冰,可她们的目的再不是光耀门楣,而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勾心斗角的资格。
此刻的我,好像忽然明悟到了,为什么,这样金玉堂皇的地方,却被姑姑称为世界上最为凶险的地方。因为,最危险的莫过人心。当一个人只有踩踏着别人的希望才能活下去的时候,就算是弱质佳人,也会学着用自己的纤纤玉指去扼杀别人的生命。
大殿内,一张张白玉桌横陈。桌上美酒佳肴,应有尽有。许多大臣盘膝坐于桌后,大多都是开国重臣,曾追随翳王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这里,平日间永远都是一派庄严,只是今日有些不同,所有的歌舞笙箫,都只是因为今天是一个人的寿辰。
翳王,一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开国皇帝。过了今日,才不过三十周岁。他年纪轻轻,便开创了这样一个鼎盛的皇朝,虽还未一统天下,却也是大势所趋,天下大同之日指日可待。
灵气缭绕,薄雾蒸腾,这里似一片人间仙境,和殿外的庄严气象截然不同,一堵宫墙,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随众人跪在一旁,谨遵宫规,敛眉垂首,不敢正视。
入宫之前,我已经学习过宫中的规矩,我知道,不该看的,不能去看。
透过光洁如镜的地面,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此刻的我,如云青丝垂落而下,一身红衣似血妖娆,脸上淡淡的无喜无悲,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
“公孙兄可真是傲睨自若,让朕和诸位大臣久等不下啊。”爽朗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听得出主人心情很好,因其说的虽是抱怨之言,语气中却无半点怨怪之意。
“陛下折煞臣了,臣也是为了给陛下准备寿礼,才会迟到片刻。”磁性的嗓音明显出自公孙睿之口,面对天子犀利的言语,他泰然答道。
“哦?公孙兄为朕准备了什么?这份礼物朕可是盼了很久了,不知道公孙兄会给朕什么样的惊喜呢?”略显低沉的男性嗓音,轻飘飘的却响彻大殿,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很明显发出声音的人是个内家高手。
“臣为陛下准备了一段舞蹈,此舞名为飞仙,愿陛下国泰民安,江山永寿。”
公孙睿明显很会揣摩皇帝心意,他追随翳王良久,对其知之甚深,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明显说到了对方心坎上。只听上首发出了一阵大笑,而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没想到公孙兄身居高位,却还是那么小气啊。”
“臣时刻记得一无所有的日子。为臣者,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岂敢浪费啊……”万候临渊不卑不亢的道:“再者言,一人之下也比不过陛下万人之上,臣有的,陛下都有。况且,臣有信心,这段舞,定然比那些真金美玉更能令陛下满意。”
“朕现在开始期待了,什么样的一曲舞能让公孙兄有此信心呢……”
这两人都是谋略家,言语间含沙射影、一语双关、针锋相对,却又冠冕堂皇无懈可击,来往之间火星四溅。如果换做平时,夕颜定能听出其中韵味——
世人传说,两人情同手足,真真是可笑之极。
可是此刻的我早已无心体味,因为我耳中心中都是那道熟悉已极的声音。我是化境高手,自然能够轻易地分辨和记住一个人的声音。
早在那个男子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在我的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
我曾经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却惟独没有想到,那个无论何时都冷静沉着,留给我深刻印象的男子竟会是传说中那个以狠辣和专断著称的翳皇“帝天”。
“翳国君主,办事专断,轻率出兵,不恤人命。”这是天下人对他的评价。
有战争便有死亡。多年征战,虽是翳国壮大的根本,却也招来民怨甚多。纵然如此,翳王之威却依然无人敢忤逆。
因为,功过虽不能相抵,但是和他的功绩相比,他的一些过失便显得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了。
我静静地想着,况且,他还如此年轻,便已是高手中的高手,前途不可揣度。
就在她发愣的片刻,周围的众多舞女已经缓缓上场。
丝竹齐鸣,宛转悠扬。十四位妙龄少女,在大殿中翩翩起舞。
她们一个个冰肌玉骨,长袖善舞,体态婀娜,此刻一齐起舞,似天外飞仙,空灵绝尘。
一曲过半,众女子齐齐昂首,向后仰身,广袖倾洒,如一朵妖艳的花,展开一幅动人心弦的画卷。
在十四位女子的簇拥下,我高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居。
一袭红裙曳地,玉足光洁,霞气萦绕周身,动人心魄。
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