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警官老尹口述:第一次与死刑犯的较量(2 / 4)
所为其它事找所长,无意中问到这事,所长才发现俺大夜里把个姑娘带走了,怀疑俺行为不轨。多年以后,俺与那女孩再次见面时她才告诉俺,她被送回去又被审查了半个来月。确实搞清了俺清白,才把她送回江苏老家的……那些自是后话。
当时,身后的老杨吓一跳,一胡噜把我的右胳膊带警棍都搂怀里了。嘴里一叠声地说:这怎话儿说的呢?老杨叫杨令法,是练炮锤的。咱右手是出不来了,剩左手捞着副所长的领口就往怀里带,他一挣巴领子都撕开了。这时指导员过来想喝住我,当时我昏了头,一把也把他领章给撕了。一折腾,大家都过来了。几个哥们挡在前面,和我一拨儿复员回来的兰子搂着我:大家都理解你,你现在千万别冲动啊!咱一看他们几个挡在前面的“铜墙铁壁”是冲不过去了。想求大家让开条路,两腿一弯就往地下跪,头一低,眼泪像自来水管子裂了似地喷了出来。嘴里叨咕着:都XX是人啊,都XX是人啊……
折腾半天,那边人也送走了。这边指导员说:你别上班了,到后院反省去!
反省?!老子不干了!把领章一撕,帽子扔房上去了。话说那帽子也不争气,从房上骨碌骨碌又掉下来砸我脚边了……咳……到后院宿舍我换上便服夹上小包出门了,干什么呢?上访去!
走在长安街上,就想上哪儿去告呢?一抹头奔灯市口的全国妇联了。进门说上访,人家问你哪儿的啊?派出所的。人家都觉得奇怪啊,围过来三四个中青年妇女。我把过程一说,提问三条:一,这样情况该不该收容(当时收容条件是无钱无粮,乞讨要饭)?二,这孩子被继父强奸是不是你们妇联该管的?三,公民是不是受婚姻法保护?我提出结婚怎么还要强制收容?人家几位看着我乐,咱觉得有点像看怪物。人家说话挺客气:“您说得有道理,但这事您还是要找自己单位解决……”
咱明白这都是大抹子抹稀泥。得!回去吧,灰头土脸回到单位宿舍一拉门,靠!这才发现我爹妈在我床上坐着呢!咱打小爱淘气,没少让爹妈操心,14岁时就被爹妈送去当兵了。谁成想这23岁了还让人请家长啊。爹妈一来俺是顿时没脾气了。给咱定的问题是“未经领导批示私自接收容人员出来,辱骂殴打领导”。
接受大家帮助教育,查思想找根源,一个是组织纪律观念淡薄,一贯自由散漫。还有就是看上人家女的了。俺一闷头:全接受,承认!嘴上做检查可心里还惦记那女孩子怎么样了呢。多年以后那女孩又找回来是后话。
那些日子我和老王是处于半停职状态,白天写检查,夜间负责巡逻。
扯一大圈儿才说到我们巡逻上了。咱有个毛病——什么时候都不想闲着。
巡逻还老想捞点“鱼”回来,开始几天的巡逻也捞了几个蟊贼。这不,念叨念叨就碰上两条“鲨鱼”级别的!
那时的通缉、通报伴随着不断地撤消工作,新的旧的一大堆。俺喜欢没事翻腾着看。那张通缉大致内容如下:
于学厚,男,31岁,身高1.65米。体格较壮。因抢劫、盗窃判无期。
王显明,男,19岁,身高1.72米,体态稍胖,因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被判死缓。
二犯于1984年8月1日在内蒙包头,内蒙劳改局第一监狱挖洞逃跑……
这里先简单侃侃我们夜间是怎么抓人的吧:那时,车站广场到天热时一般睡个一、两万人也算正常。警察分两部分。一部分便衣抓现行,贼把偷睡着的旅客叫“抠死倒”,“抠”出钱、手表等贵重物品,或整包顺走。我们是制服巡逻,官称巡逻盘查,我们俗称“干拍”。到夜里我们制服“干拍”,我们老所长称为:打骡子马惊。满广场都是睡下的,突然站起来不是上厕所就是有事。我们这些制服一过来眼角都寻摸四周,要是远处突然站起来的必是重点。接下来,就看睡着的里面有没有上相的了。
话说这二位就是典型的“上相”……
那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的走啊走啊。犄角旮旯都转个遍。这有个规律,一般“唰”(外逃或刚作完案的)着的都往旮旯躲,您看哪个不服不份儿的一准没事。有事儿的都像——耗子。
转到快半夜一点了,我俩商量,再转一圈就找地方眯会儿。说着就到了站东路北的20路汽车总站。密密麻麻满地睡的人啊,在东北角上的两个目标我俩连商量都没商量就上去了。为什么呢?因为满广场睡觉的人都是铺着纸壳或报纸,唯独那两位铺的新床单。等蹲下细看那二位还睡得死死的,拿手电一照,嚯!里外三新。尤其是新潮的米黄色夹克衫一水没洗。我俩心里先有个七成把握……
这与犯罪心理有关——不义之财得来快,去得也快。那年代把新床单铺地下,一般老百姓是挥霍不起的。再者,您谁来首都不是拿出压箱子底的得意衣服来呀。一水没洗就套上本身就不舒服,用咱老百姓的话讲——那还没穿出来呢不是?
把那矮个岁数大的先叫醒。问:你哪儿的?答:沈阳。问:多大?答:31。
这位边答话边用明显的蹬踹动作把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