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条手臂的男人(2 / 4)
,区别就是这户人家卧病的是儿媳妇,因为交通事故脊椎受损,从此瘫痪在床,拖累得一家生活落入了如此凄惨的地步。像在楼下一样,我仍旧边敲击煤气管道,边现场发挥编造了个恐怖的鬼故事,观察他们一家人的反应。
这一家也不见有什么反应,那就轮到了郝斯文家楼上的人家。
郝斯文家的楼上住着十几个打工仔,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老乡。一群年轻人打着赤膊,只穿短裤,站在厨房门口看我乱敲一气,我仍旧是编了个鬼故事给他们听,看这些年轻人有什么反应。
这些年轻人满脸的呆滞麻木,看着我不吭声,让我脊背陡然生起一股寒气。
这么多的打工仔挤在狭小的居室里,如果有什么异常事件,早就吵翻天了。既然他们这里也没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与郝斯文一墙之隔的人家。
我还记得,那户人家有个上学的孩子。
【摸到一只冰冷的手】
背着工具箱,从郝斯文家所在的楼道单元出来,我走进了相邻的单元。上了楼,按门铃。屋子里有声音问:“找哪个啊?”我仍以煤气安全检查为名,很容易地让对方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表情很胆怯的男子,一个瘦瘦的孩子手扶门框,站在里屋门口看着我。我伸手向孩子打了声招呼:“嗨,小朋友好,你有没有闻到过煤气的味道?”
小男孩很大声地回答:“没有。”
“没有就好。”我走进厨房,敲击着煤气管道。心想,事情多半就出在这个孩子身上,可为什么会这样呢?道理何在呢?
我想不明白,不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只好故伎重施,对开门的胆怯男人说:“这个煤气管道啊,这个东西啊,我跟你说,这东西可不叫个东西了,怎么就不叫个东西呢?是这么一回事,上个月城东有户人家,家里只有夫妻小两口,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有只手在中间乱摸,丈夫以为是妻子的手,妻子则以为是丈夫的手,但是摸着摸着,就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那只手,阴冷冰凉,而且手的指甲非常尖利,指缝间好像还长着又粗又硬的毛。妻子最先察觉出不对头,可是她害怕啊,你想她一个女人,睡到大半夜的,有这么一只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能不害怕吗?妻子害怕得不敢吭声,就把脸凑到丈夫的肩膀上,用牙齿狠劲儿地咬。丈夫痛得‘哎哟’一声,那只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这一下丈夫也知道不对劲儿了,也和妻子一样,害怕得全身战抖。抖着抖着,那只怪手又摸了过来,这时候丈夫再害怕,也不能忘了自己是个男人,他得保护妻子啊。于是他一咬牙,突然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拉,那只手也用力往后拉,差一点把丈夫拉下床去。幸好这时候妻子抱住丈夫,两人一起用力,一边拉一边拼命地喊,‘快来人啊,快点来人救命啊……’喊声把邻居家惊醒了,就出来用力敲他们家的门,敲门也没人开,只听见屋子里边夫妻二人用力喊救命。邻居急了,干脆拿斧子把门劈开,一进屋,就闻到……你猜闻到什么了?”
胆怯男人用略带几分责怪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没有说出来,那意思是很明白的:你这个人,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讲这些怪东西?
我佯装不知,继续问道:“你猜邻居闻到什么了?”
这时候那孩子大叫一声:“煤气味,他们家的煤气泄漏了。”
“嗨,答对了,加10分。”我放下工具,过去跟小男孩击掌,“真是太聪明了,这小脑袋瓜,老师肯定没少夸过你聪明。”
看我跟孩子打得火热,胆怯男人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问了一句:“煤气泄漏了,跟那只怪手有什么关系?”
“你来猜。”我把问题抛给小男孩。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猜不着。”
“多么简单的问题,这还猜不着?”我大声道,“邻居一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煤气味,因为煤气泄漏,导致夫妻二人煤气中毒,产生了幻觉。”
“唉,什么跟什么呀。”小男孩虽然很是失望,还是举起手来和我击掌。
旁边站着的胆怯男子哭笑不得,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工人,比以前更能瞎掰了。”说完就自顾自地走进了里屋。
此人离开,我心中大喜,对小男孩说道:“再来考考你,你最近有没有出现幻觉?”
小男孩立即回答:“没有。”
没有?小男孩的回答,让我的身体差一点瘫软了。这么说,我现在追踪的这条线索已经断了?还是我搜索的范围过于狭窄了?我是不是应该把这幢楼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搜寻一遍?
想到我要背着工具箱,满身油腻地走遍每一家,向每户人家各讲一个完全不同的鬼故事,以便探询他们家里是否有异常事件发生。这种苦差,让我不由得头皮发麻。
正在发愁,小男孩问我:“如果煤气泄漏了,应该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立即打电话给煤气公司呗。”
小男孩跑回了屋,取了纸和笔回来:“你把煤气公司的电话给我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