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整顿(7 / 8)
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又没谈成。
永历五年(1651年)二月,孔有德的清军自柳州南下,挥师直指南宁。逃无可逃的朱由榔急眼了,孙可望比他还要急眼:如果这块金字招牌没了,自己这只“潜力股”立马跌停。
形势危急,孙可望决定投桃报李,给永历朝廷送来一张热脸——派贺九仪、张明志率五千精兵协防南宁。
别看孔有德人多势众,还真不一定干得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以逸待劳的五千精兵,孙可望对此胸有成竹。
孙可望不是活雷锋,五千精兵也不是“保护”永历朝廷的“志愿者”。贺九仪、张明志进入南宁后,主要干了三件事:
其一,布置南宁城防,抵御可能进犯的清军。
其二,对“请封之争”中的“顽固势力”反攻倒算,杀死兵部尚书杨鼎和,逼死大学士严起恒,向朱由榔示威。
其三,为孙可望请封“秦王”。
撞破南墙始回头,见到棺材方落泪,朱由榔终于屈服了。如今,南宁在别人的手里,两只“死鸡”摆在自己面前,朱由榔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底气。
三月,永历朝廷正式册封孙可望为“秦王”,历时两年的“请封之争”总算是尘埃落定。
孙可望如愿以偿,但并没有给朱由榔好脸色。对于孙可望而言,永历朝廷和朱由榔,不过是招摇过市的幌子、壮大实力的招牌。贴一张热脸,孙可望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大爷。朱由榔倒是好对付,只会在朝堂上唧唧喳喳的大臣才是大麻烦。
因此,孙可望对待永历朝廷和朱由榔,始终奉行一条基本原则:“敬鬼神而远之。”——控制朝廷是必须的,但廷臣想唧唧歪歪,免谈!
既想“敬”又要“远”,思维很独到,但问题是不太现实。马士英、郑芝龙想做到,但都没能做到,他们把持朝政的同时,也饱受群臣的攻讦。这个看似无解的“梦想”,到了孙可望这里,神话成了现实。
孙可望得到“秦王”的册封,宣布效忠朱由榔,接着只做了一件事:在贵阳建立行营六部(相当于“临时中央”),以自己的亲信充任各部尚书。
朱由榔带着为数不多的大臣留在南宁,孙可望并没有让他们搬家的意思。于是,贵阳的“临时中央”实际上取代了南宁的“正式中央”,朱由榔还是朱由榔,不过不再是权臣手中的“傀儡”,而是神龛上的“牌位”。
孙可望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但杨畏知是个厚道人。奉命前往南宁时,杨畏知实在看不惯贺九仪、张明志在这里狗仗人势,奋笔上疏弹劾。
看到杨畏知的奏疏,朱由榔眼泪哗哗的:千金易得,知己难寻,终于有人肯说句公道话了!朱由榔虽然不敢拿贺九仪、张明志怎么样,但提拔杨畏知入阁还是可以的。
很多时候,讲公道、说真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朱由榔看来,褒奖杨畏知,是在跟孙可望套近乎。但对权力极其敏感的孙可望不这么看,他认定杨畏知背叛了自己。是在“卖主求荣”。
永历五年(1651年)五月,杨畏知被孙可望派人押回贵阳处死。——这就是杨畏知说句公道话的代价,但孙可望未必是真正的赢家。既然永历政权威信扫地,孙可望又能身价几何?出来混迟早要还,孙可望当然也会付出代价,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此时的孙可望小人得志、趾高气昂,“逃跑帝”朱由榔却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十一月,朱由榔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孔有德大军逼近南宁。
贺九仪、张明志的五千精兵是否愿意防守南宁、是否有能力守住,应该都不是问题,毕竟孙可望并不希望这块“金字招牌”落入清军之手。问题在于,朱由榔根本就不是固守的性格。
老大坐镇指挥、鼓舞士气,将来犯的清军打得抱头鼠窜。——朱聿键会这样做,但对于靠逃跑过日子的朱由榔而言,无异于“逆天”!
打不赢要跑,打得赢也要跑,这才对得起“逃跑帝”的名望。可是,这一回咱们往哪儿跑?
就当前的形势来看,朱由榔有三个选择:
其一,向海上逃亡,投靠福建沿海的郑成功部。
不靠谱!
郑成功虽然口头上奉永历为正朔,但大难临头是否会接收这位爷?——不一定!
即便郑成功肯“收容”,他会不会步郑芝龙、孙可望的后尘?——很有可能!
做傀儡倒还在其次,可郑成功自己都饥寒交迫、漂泊不定,朱由榔能跟着混多久?
总之,风险太大!
其二,向南逃往越南避难。
更不靠谱!
越南是明朝的属国,什么是属国?有奶便认娘,强悍便认爹!你信不信,只要朱由榔迈出国门,越南王立即就能将他五花大绑,“遣返”给孔有德,做归附清朝的“投名状”。
其三,向西进入孙可望的地盘。
相对而言,这个选择稍微靠谱一点,孙可望也早在五月就提出移跸云南的动议,但朱由榔一万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