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湖无断(4 / 7)
:“我林羽生是昆仑的忠臣,死是昆仑的忠魂,眼里只有掌门您一人而已,武当的事情我不考虑,我也管不到。就我来看,现在如果有机会,我们昆仑谋夺复兴是天经地义的,何来背信弃义?我们又不是他家的家奴!现在请掌门定夺!”
话说到这个份上,章高蝉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手下左右两个大支柱罕见的一致都想干,就等于了整个昆仑都想干,他一个人否定还有什么意义?
他也找不出否定的理由,“我太懒,我不想动”“我不想因为这样让妻子难过”这种内心的理由能拿上门派公事的台面吗?
他也不能否定,秦明月的意见是有理的:跟着武当,昆仑必将再次失去地盘开始流浪,很可能彻底从江湖中消失,虽然章高蝉真的不认为昆仑对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他就如同一只山野中漫步的七色麋鹿突然被山民们推上神坛接受膜拜,才恍惚的明白原来自己是山神,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但当所有人都在说这是他的昆仑,这是他的门派,他必须对门派和父亲祖宗负责,尽管担负责任远不如享用下面无偿的奉献那么美妙,但却是逃不掉的,他必须负起这个责任来,哪怕是像磨盘一样被人推着转。
这一刻,章高蝉甚至想一走了之,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去武当或者干脆去隐居好了,但更可悲的是,他不是一个靠卖命卖武维生的普通高手,呆着不舒服就留下封书信取了去职银两拍拍屁股走了,这个把他塞进磨盘下碾压的门派却是属于他自己的。
哪里有一家之主抛家出走的道理?
那天地孝道君臣大纲全被自己践踏一空,这还算是个人吗?
满脑子混乱的章高蝉甚至在想:“我身上的胎记是不是真的和走失的少掌门一致,我究竟是不是上任掌门的儿子?我什么也记不得了,要是不是该有多好!”
但大家都说他是,他也承认了,那他就是。
等他好容易赶走在心里乱窜的妄想,抬起头来的时候,林羽却和秦明月又吵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去和易月和慕容成结拜?他们这种身份,要掌门才配!你这是撍越!!!!”林羽在大声的质问。
“这种事情在没谈好之前,你难道要我四处宣扬?搞得人人皆知?”秦明月反驳道:“你知道我和他们从多久就开始联络接洽了吗?”
“那你应该让掌门知道啊,有掌门参与,自然轮不到你去和慕容成易月这样的人歃血为盟!”
“你以为这种结拜很有荣耀吗?这不过是密约的一种!一人背叛,只要拜帖往江湖上一放,其他两人都完蛋!这还用我教你吗?”秦明月平常在江湖上总是笑嘻嘻的,但在自己门派里面却天天和章高蝉林羽吵得脸红脖子粗,这次也不例外,秦明月也动怒了,他拍得桌子乱跳:“再说,让掌门去谈这种事?他怎么谈?他知道什么?”
一句话林羽不吭声了,没错,在帮派事务上,章高蝉一窍不通。
但这暴怒中吐出的无心之词也让章高蝉脸一红,而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一口被暗示无能的羞辱、郁闷之气,是男人都会出这口气,但各有不同,有的会立刻暴跳如雷,有的则心里咬牙切齿图谋报复,而有的则只能像章高蝉这样忍气吞声,因为他没有暴跳如雷的资本,对方没说错什么。
林羽也被打得没话说了,但他却是不服秦明月的,毕竟在一起共事几十年了,从年轻时候一起偷看村妇洗澡过来的,谁会佩服谁?愣怔了片刻,他梗着脖子吼道:“那你应该现在再让掌门和他们结拜!你急着干嘛!谁说和慕容成、易月结成兄弟没荣耀!胡说八道!”
秦明月怔了片刻,嗓子里低低咳嗽了一声,伸手端过桌上被震得只剩半盏的杯子喝了一口,低声说了句:“是有点荣耀,不过我也没办法,这事很急。”
但慕容成、易月就算是谈成,也绝不会和章高蝉结拜,这事秦明月心知肚明,却怎么能说自己已经被视为未来江南武林的一个超级豪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结义也是一样。
一时间三人都无话,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这个时候章高蝉想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秦明月已经和易月慕容成谈了多久了,居然从没有事先告诉过自己,这是先斩后奏啊。
他看了看低头喝茶的秦明月,想问这个问题,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因为他现在才发觉在自己这个门派里,对自己这个掌门的先斩后奏乃至斩了不奏居然都成了惯例,惯例到一贯对忠心耿耿的大忠臣林羽都习以为常了,他都根本没觉的秦明月不和大家说就自己去谈了去什么不对!
但这怪谁呢?
章高蝉不想在心里说是自己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情嫌麻烦,乐得什么都不管甩手掌柜虽然平时逍遥,但往往会发现总有逍遥不了了的一天,所以他又叹了口气,把这个想法去心里扔了出去。
武神低头皱眉叹气,但这个时候,林羽却一直在注视章高蝉,好像想了好久才鼓起了勇气,开口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连向来胜券在握处事不惊的秦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