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声风暴(5 / 6)
只是周围奇怪的多了几只咯咯叫的母鸡,因为这个巷子人际罕至,所以竟然没被饥饿的人给撕了,老张一见那运他们来的马车就停住了脚步,没有着急过去,却满怀期待的大叫了几声车夫的名字。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绝望和期望混杂在一起,老张挺着刀朝前走去,天地间彷佛只剩下白色的小雪花和这马车。
二十步的距离,老张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他用颤抖的刀尖挑开虚掩的车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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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整个城市都漂浮着一股饿殍的味道,连马车也不能幸免。
裹紧了披风躺在车厢里,这破旧马车的腐烂味道和饿殍臭味马上往鼻子里硬灌,驾的都是豪华大车的他那里受过这样的罪,想开车厢门,但又怕冷,只好忍着。
车把式大声诅咒起某位他敬称为头的人的母亲来:“妈的,这活能是我们干的吗?想升官,疯了!”
就在这时,静静的小巷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车厢四处漏风,车把式马上就听到了这朝自己马车走来的声音,他握住了一把剑,从破洞里朝外看去。
原来是个提着筐的普通打扮的人,面相猥琐,看起来不像是飞扬跋扈的会武功之人,车把式松了口气,虽然他在这里的工作是车把式,但能为指挥高手的人驾车的人也是高手,而且经过严格训练,因为马车也是武林刺杀时经常选择的目标,这样身为驾车人不仅要反应灵敏,遇到情况马上决定驾车逃离还是放低速度让车厢里的高手杀出来,平日里还有保镖的职责。
加上坐车的大人物的行程他们都一清二楚,见了什么人车厢里上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们也清楚的很,所以虽然职责小地位却高。
因此能当一个受赏识的车夫学问很大,那些头们对选择车夫也是挑剔的很。
这也是别人要去扮乞丐和下棋干等吃鸡,他却能躺在车厢里睡觉的原因,这是头优待他的。
这个时候,那个人越走越近,筐里传来的鸡的叫声和扑腾声,筐里竟然装得是鸡,那人也不像要搞事的样子,走近马车后,一手提筐,一手在马车敲了几下,高叫道:“车把式在吗?在吗?”
“干什么?”车把式一脚踹开车门,出鞘的短剑藏在车厢腿侧的黑暗里,他是个谨慎的人。
“兄弟,去南城多少钱?”那人笑容满面:“我去送鸡,回来还要带点家具。”
“滚!不去!”车把式瞥瞥一拱一拱的筐,冷冷的说道。
“唉,你这车上刷着‘雇’字啊!”那人有些疑惑的指指车壁。
车把式知道自己这车是几日前雇来的,为了掩饰身份,特意留着“雇”字,原来这个家伙是要找车啊。
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后,车把式送了一口气,握剑的手也松了松。
“多少钱?”
“滚,我不去,你找别人去!”说着就要拉车厢门关上。
但那人一手撑在了车厢门上阻止了他关门,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车把式一惊,收了拉门的手,背一下子靠在了后车壁上,手里的剑又握紧了,这个距离他有把握突刺。
没料想对方好像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他把筐的盖打开,手扎了进去,里面马上响起一片鸡叫声:“这样吧,给你一只鸡做路费,现在可贵了……”那人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车把式却被激怒了,他大吼道:“我不做生意,你他妈的滚,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死……你”
这些话前面威风八面,就算是瞎子也能听出说话的这个人是嚣张惯了,不是好惹的人物,但最后一个字却突然转了音,软的就像挂在筷子上的面条。
不是因为他嗓子坏了,而是因为对方从筐里根本没提出鸡来。
他提出了一架上了三根弩箭的神击弩,还粘着鸡毛的这家伙抬起头就对准了车把式。
如果你孤身一人坐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车厢门有人用一架神击弩指着你,而你手里的短剑还该死的靠在腿边,那么你现在除了祈求佛祖保佑别无他途。
可是大部分遇到这种事情的人能不能求佛,只能靠对方闲不闲,如果对方赶时间的话,那就只能直接在黄泉路上祈求投好胎了。
看在那三只小的像苍蝇的剑尖,车把式脑里一片空白还是一片空白,只有冷汗自动的从突然变得煞白的头上涌了出来。
“你想……”车把式想和对方谈判,这个时候他希望对方是要钱的劫匪,甚至是绑匪也成了,但千万不要是杀手,此时遇上一个劫匪却成了最大的幸运了。
对方露齿一笑:“有令在身,兄弟莫怪。”
话音未落,弦声一响,三颗弩箭破空而出,“邦”一声把车把式生生钉在了车壁上,最后的声音是短剑从耷拉的手里无力的脱落了下来,砸在了木厢地板上——“嗵”。
那人把筐里的母鸡倒了出来,把神击弩扔进筐里,背在背上,对车里的死尸鞠了个躬,笑道:“兄弟告辞。”
风雪里传来小曲:“……送好汉上呀上西天呀,让废物见么见阎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