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两银子(1 / 2)
秋暝带着入画每天开门做生意的时候,都能碰上蓝沐白带着侍书从街头走过来管理书肆,每天早上,四人简单打过招呼,就各自忙自己的。
最近绣房生意有了起色,还能迎来回头客带着朋友亲戚过来买绣帕锦囊,定做衣服。秋暝不慌不忙,每定做一套衣服,都会根据客人的布匹要求和花色式样酌情定价,不是很便宜,但是也不是漫天要价,客人们也能接受价格。
秋暝的每一套衣服都会给出富余的时间,会和客人商议好送货,倒也不会着急。
这天早上,秋暝派入画去给城南的客人送货,自己坐在绣架旁边安静地忙着刺绣,这件衣服是街头赵府少奶奶定的外衫,要的杭州丝绸,这种布轻盈细腻,在上面刺绣难度极大,需要十分的耐心和细致。
蓝沐白进到绣坊正好看到一袭蓝衣蓝裙的秋暝坐于绣架前,微微低头,手中针线穿梭,绣架上的水红绸布上隐隐有了花色模样。而那个姑娘秀发轻拢于后背,耳边两绺细微发丝调皮地随风晃动,给静谧好看的秋暝平添了些灵动。
察觉到人影,秋暝抬头看去,只见蓝沐白立于十步之处,晨光照进绣坊,也打在他身上,氤氲了一片温暖。秋暝起身福礼:“蓝公子。”
蓝沐白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如沐春风,只微微愣神,也回了一礼,“秋暝姑娘。”
秋暝问:“蓝公子是想做衣服吗?”
蓝沐白点头,“过段时日是家母生辰,想给家母做一套衣服。”
秋暝绕到柜台后面取册子,请蓝沐白靠窗坐下,将册子递给他,“蓝公子可先看看想做什么样的衣服,想什么样的花色。
蓝沐白依言翻看,又道:“秋暝姑娘有没有好的建议,我对这类事物了解不多。”
秋暝为他倒了茶,想到他时常是同样款式的衣袍,想来是对这些事不甚上心,主动将册子翻到女式衣裙那一类,道:“既然是送伯母生辰礼物,不在意实用性,衣服式样相对宽大正式一些,像这款交领绸裙就可以,再外搭一件宽袖对襟外袍,颜色可以稍微喜庆一些,不知公子觉得淡红色可行?”
“秋暝姑娘觉得合适就可。”
秋暝又问:“那不知令堂喜欢什么样的花色?以我的想法,生辰可以绣牡丹、芍药,或者山茶也可。”
“家母素日不曾养花,我觉得山茶倒是极好。”
“嗯,若是山茶,配淡红色的绸布,可以绣粉色的花朵和湖绿的叶,再勾以缠枝草。蓝公子,可行?”
蓝沐白略微踌躇,便点了头。
“不知道蓝公子想选什么样的布匹,可到前面挑选。”秋暝起身曼步到旁边布匹陈列架旁,蓝沐白跟过去,打量了片刻,指着架上的绵绸说:“便是这个吧。”
秋暝点了点头,又另取了册子登记,蓝沐白不经意一撇,那小楷轻盈灵秀,颇有虞世南之楷书的特点,心里有些惊异。
“还要劳烦中午带令堂过来量尺寸。”秋暝说着做了记号。
蓝沐白闻言回神,“家母与伯母身形相仿。”
秋暝想着或许是他想给母亲惊喜,便也不强求,若是身形相仿,做出来也差不太多,点了头算是应承了。
“需要多少钱?”蓝沐白问。
“只半两银子就够了,待衣服送到了再给就行。”其实按规矩是要先给两成定金的,送货后再付余下的,但秋暝觉得他的不按规矩来也是可以的。
蓝沐白从腰间取了钱袋,拿了半两银块放在柜台上,说:“无碍,秋暝姑娘做好了送到杨柳巷第六户。”
“还没问令堂生辰何时,若是紧急,我便先做这套。”
“还有十天,时间可紧急?”
“尚可。”秋暝温和一笑,“倒不需要赶工。”
蓝沐白谢过,又逢添福过来叫人,便辞了离开。秋暝送到门口,折回去继续绣那件外衫。
秋暝仔细整理了蓝沐白定的衣裙和外衫,叫入画取了一个漆红色的盒子装好。山居绣坊的盒子是跟城南郊的农户定制的,全部用竹篾编织成大小不一的筐栏,单独做了配套的盒盖,再刷以不同颜色的漆,结实好看还可多用。
秋暝拿过信笺,用小楷写了祝辞,又放了一张徐氏亲自绣的手绢在里面,才改好盒盖准备送去蓝沐白家,本来是拿到晨熠阁就好,但今日蓝沐白大概是要回去为母亲祝寿,早早关了书肆。
“入画,你看一下店,有人来订货就让我娘来登记,若是买些别的绣品,你按价出售就好。我去送衣服。”
“好嘞,小姐你去吧。”入画拿着鸡毛掸子送秋暝出了绣房。
六月底的太阳高照,倒也不是很热。秋暝捧着盒子往杨柳巷去,进了巷子,远近都能听见巷子里面犬吠相交,孩童嬉戏。有认识秋暝的孩子妇人主动和秋暝打招呼,秋暝也笑着回应。
走到第六户人家门口,秋暝敲了一下半掩着的大门,一时间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一位着深绿色衣裳的妇人自巷子深处走过来,见一位样貌秀雅清丽的姑娘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