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3 / 4)
儿绣鞋的脚就抽了过去。
“迈出这个门,就打断你的腿。”贺广脸上戴着面罩,说话时声音依旧爽朗,但细听之下却仿佛透着一股难掩的狠戾。
毕竟也是跟贺景瑞一道上过战场的猛将,年纪轻轻又得重用,即便平日里瞧着是个爽朗憨厚的,但骨子里却浸着一股凶狠霸道。
“你!”朝阳公主恨恨瞪向贺广,气得一张脸都红了。
贺广偏头,笑眯眯的看向坐在榻上的苏霁华,虽戴着面罩,但那双亮晶晶的眼却月牙似得弯了起来,嗓门似洪钟。“二嫂子,已是晌午了,我让小二给你端些饭食来。”
“麻烦了。”苏霁华点头,朝阳公主趁着这机会闷头往前冲,被贺广一柳条又抽了回去。
“啊!你这个混账玩意,本宫要砍了你的脑袋,砍了你的脑袋!”朝阳公主闹得厉害,苏霁华生恐惊动了客栈里的人,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看出苏霁华的顾虑,贺广笑道:“二嫂子别担心,这客栈里头都是咱们的人。”
话罢,贺广把朝阳公主提溜到木桌旁,然后用力按在木凳上。
贺广人高马大的,朝阳公主虽身量高挑,但却轻的很,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崽子般被逮了回来。
“这个凳子这么脏,你怎么能让本宫坐。”朝阳公主身上的宫裙已看不出原本模样,比那木凳子还脏,可她却嫌弃这木凳子不干净。
“劳烦公主将宫裙换了。”贺广也不搭理她,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套细薄裙衫抖落出来。那裙衫是被随意团起来的,皱巴巴的扔到木桌上,差点糊到朝阳公主脸上。
“这是什么东西,破衣烂衫也敢拿来给本宫用。”朝阳公主怒瞪向贺广,她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用最好的,自然受不了这天差地别的对待。
苏霁华从榻上下来,穿好软底儿绣鞋,走到朝阳公主身边道:“你的宫裙都脏了,还是先换了吧。”
朝阳公主抿唇没有说话,苏霁华低叹一声。现在他们在朝阳公主面前就是十恶不赦之人,这般不受待见确实是对的。
“瑞哥哥呢?我要见瑞哥哥,你定是背着瑞哥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我要让瑞哥哥杀了你,瑞哥哥一定不会……”
“砰!”朝阳公主的话还没说完,贺广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就砸在了木桌上。木桌已旧,被砸出一个窟窿,窸窸窣窣的碎木屑落下来,被砸了个对穿。
朝阳公主浑身一震,差点从木凳上掉下去。
“二嫂子,我这有些事,午膳在厨房里温着呢。”贺广转向苏霁华,声音依旧爽朗,就好似方才几乎将那木桌砸成碎片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是在赶人。
苏霁华白着一张脸,视线从贺广硕大的拳头挪到朝阳公主那颤巍巍的纤细身影上。“你,不要动粗。”朝阳公主性子虽跋扈娇气了些,但本性却是不坏的。
“谁要你假情假意!”朝阳公主朝苏霁华怒吼。
贺广笑道:“二嫂子放心,自不会少一根汗毛的。”
苏霁华点头,这才出了屋子,却不想贺景瑞正在上楼,手里一个青缎包袱,直接就把她提溜下了楼,塞进了马车里。
“我们要去哪?”苏霁华坐在青绸马车内,打开帘子看向换过了一身普通粗木麻衣的贺景瑞。
贺景瑞没有戴面罩,但脸上似乎是抹了些东西,黑黝黝的将那张原本俊美无俦的脸弄得跟山野村夫一样,身后背着一篓子箭,腰间别着一把做工粗糙的弓,走路时甚至还显出一副含胸驼背之态,瞧着就像是个普通的山野猎户。
“回应天府。”贺景瑞打下帘子,跳上马车,手持马鞭开始赶车。
苏霁华坐在马车内瞧了瞧,这马车外头看着虽破,但里头用的东西却都是极好的。也收拾的非常干净,茶案上置着一碟绿豆糕,热乎乎的应当是刚出炉的。
苏霁华坐在软垫上吃了几块绿豆糕,然后又吃完一碗茶,这才拍拍肚子将脑袋从马车帘子处探出去跟贺景瑞说话。
车辕处,贺景瑞不急不缓的赶着马车,小马踩着泥路,甩着小马尾,哒哒的往前去。
泥路长又窄,两边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树木,而且马车越走越偏,大致是在赶近路。
“朝阳公主与四弟呢?他们不走吗?”苏霁华抬手挡了挡日头,颇有兴趣的盯住贺景瑞那张黑黝黝的脸。
这上面涂的到底是什么呢?闻上去像是湿漉漉的泥土味。
“他们过几日再走。”避开苏霁华那一耸一耸跟小狗崽一样凑上来的鼻子,贺景瑞说话时不自禁勾了勾唇,眼底显出笑意。
想起方才朝阳公主与贺广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苏霁华觉得朝阳公主怕是要吃亏。想到这处,她试探性的与贺景瑞道:“四弟的性子瞧着急躁了些。”
“嗯。”贺景瑞自然知道苏霁华的意思。他微微颔首,并不准备多言。
苏霁华提着裙裾从马车厢内出来,挤到贺景瑞身边。
泥路颠簸,但因为马车行的慢,所以苏霁华并不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