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9(7 / 8)
怎么样,可她不想让他死啊。
那个像亲哥哥一样的人,她不想他死啊!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言格利落地脱了风衣,两三步冲过来踩在栏杆上,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言格!”甄意大骇,回头去看,海里水流湍急,早已没有了人影。
甄意心惊胆战,可司瑰此刻情绪激动,她也不敢松手,怕司瑰失控之下碰撞到肚子。
很快,更多的警察从桥上跳了下去。
深夜的海风凌厉,冰冷,吹得人瑟瑟发抖。
司瑰挣脱不过,死死搂着甄意,哭得撕心裂肺。
甄意不敢看海里,紧紧地把哭成泪人的司瑰搂在怀里,又冷又惧,和她哭成一团,颤抖着安慰:“阿司,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这么说,心里却疼得几乎麻木,司瑰这样绝望悲伤,她好怕她不会好起来了。
……
夜色中的海港,远处,耀眼的礼花开始徐徐地在空中绽放。
司瑰早已止了眼泪,风干的泪痕斑驳在脸上,她立在空旷的码头上,望着忙碌的人群发呆。
甄意拿毛毯裹着她,用力搂住她单薄的肩膀,也不知能不能给她温暖和力量。
卞谦浑身湿漉,右胸口鲜血淋淋,被几位特工抬上担架。漆黑的头发一簇簇贴在惨白色的脸颊上,一位特工麻利地给他戴上了呼吸罩。
人影交错而忙碌。
码头的探照灯下,他双眼紧闭,脸煞白得刺眼。
司瑰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远远地盯着他寂静的脸,目光笔直,凝滞。
终于,他被抬上直升机,机舱的门无情地阖上,再也看不到了。
直升机螺旋桨渐渐加速旋转,刮起猛烈的风,吹得人左摇右晃。
甄意抱着司瑰把她往后拉。
司瑰被甄意牵着,呆呆地后退,仰望着腾空而起的直升机,夜色中,泪水盈盈,再一次滑过苍白的脸颊。
“甄?”
“什么?”
“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是不是?”
“……”
甄意仰头,海上的星空怎么会那么灿烂,深灰色的直升机很快就隐匿进了夜幕了。她无言以对,搂住司瑰的肩膀,一低头,眼泪砸进她的脖子里。
绚丽的礼花缤纷夺目,在新年的夜空密集地绽放。
两个女孩寂寞而消瘦的身影,一点点被夜色吞没。
……
司瑰最终也被医护人员送返去医院了。
……
大桥上灯火通明,码头边空旷寂静,海湾依旧深沉而波荡,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宁静。对面的海港愈发热闹,却不属于这里。
言格刚才跳海救卞谦,浑身都湿透了。
到了深夜,海上的风有点儿大,吹在身上,冰凉透心。
他眺望一眼海水对面的伊丽莎白港,不经意看了眼手表,零点差3分。
他扭头,看向身旁站立的另一个男人,此番从国安部过来的特工小组组长孟轩,再过一会儿,孟轩也要连夜赶回去了。
夜愈深,风愈大,吹得两人的头发都在张扬。
“这一组案子是圆满靠破了。”孟轩放下刚打完的电话,说,“上级说要好好表扬你。”
“不必了。”言格望着遥远的伊丽莎白港,“happy new year”的字符在写字楼上飞舞,映在他漆黑的眼眸里,亮灿灿的。
“随你。”孟轩是知道他的性格的,笑了,打招呼准备走,又无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言格的车,玻璃黑漆漆的,看不到人。
问。
“甄小姐情况怎么样?”
言格沉默半晌,道:“很好。”
话这么说,眉间却笼了淡淡的愁云。甄意很好,但他感觉得到,她的精神一直都是警惕着的,时刻都在害怕甄心的反扑。
即使这些天他对她的治疗很不错,但他们都清楚,这种病,不可能根治。
孟轩想到什么,又说:“知道吗?MSP最近研发了一种奇怪的药物,听说是治疗人格分裂的。”
言格的目光挪过来。
“其实就是清楚记忆。由于衍生人格是以记忆为依附的,除掉记忆就能除掉衍生的人格了。”
言格眸光微闪,收回去了,脸色淡淡如水。
甄意的病情,他并不心急,也不沮丧,每隔几天给她做一次心理辅导,他一点儿也不腻烦,即使时间的跨度拉成一生那么长。
“没事我先走了。”言格转身,背影在海风里料峭而挺拔,头也不回地离开。
……
言格拉开车门,见甄意在后座上有些困困地睡着了。她裹着毯子,缩成一小团,只露出白皙的脸蛋。
言格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零点了。抬头望,对面的海港,礼花绽放在整个夜空。
他低头,把手表的分针往回调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