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攻心(1 / 2)
等着我竟然隐隐有些困顿的意思。方才用了点粥,肚子很是配合。只是天气越来越热,没有什么胃口。用膳过后便让菖蒲进来给我点些熏香,又摆弄好了蚊帐,好些时候才能够睡下去。原本这五六月的虫鼠出来得很是猖狂,每每睡下就醒,蚊蚋也大得很,听着很是心烦。
菖蒲叫了几位年轻的娥子上来给我凿冰扇,又吩咐下去熬着初夏莲子羹,方等我睡醒后芡上冰沙,撒些绿豆泥上去一起食用消暑。
我只让她们全全下去。
“这大夏天的,天气又长,我自己知道怎么睡觉。”
方拿了一把贝壳形状的素面绸子插玉玲珑骨扇躺了进去,睡得又迷迷糊糊,正冒了几颗汗,又醒了。
画屏对着的木窗还开着,外面的热风直灌了进来,四角帘子的冰气又一同挤进来。一冷一热,怪不舒服。我正坐着发呆,忽然便听得外面又是一阵闹,方才起身,带了轻纱挂上肩,登时听见外有人一脚蹬开房间的门,大声道,
“我看看究竟是哪个这不懂事,将我姑姑戏弄?”
我听这语气便知来者不善,又很浑厚,料想估计是那殷子苓的哪个侄儿来打抱不平。只道这总又是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怒气冲冲过来。那人脚方踏进门来,便被菖蒲急忙拉住了。
“小侯爷,这使不得,哪里有公子往未出阁姑娘房里去的?不成体统!”
那头道,
“你这个藏月楼来的主子还能够是未出阁的么?但凡在临江的人都知道这藏月楼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你不快给本侯让开,仔细了你的皮!”
我笑道,这世界上果真有这样子肤浅的人,我今儿才算是见着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想来这样简单的道理,全是给他祖上考取功名的人读了去,一些零碎也没有给这家后人留下!真是可悲至极。
我方转了出去,正见得那人抬眼过来看我,一双怒瞪的杏眼如点漆,面色微红似块美玉,身周却发着怒火!莫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扎个金色的双珠簪冠,高竖短发,小麦肤色,一朱玄相间的交领短袍子,露个深色绸子裤,扎进了浅颈皂底鞋里去,活生生一副少年模样。
那小孩儿一见我,只给面皮上暴露在空气的霉斑给唬了一跳,只道,
“原来竟是你这个丑女人,在临江王府内兴风作浪,故意戏弄我家姑姑!”
我内心冷笑一声,难道现在的少年都这样开始以貌取人了么?是时代变迁得太快?还是我走得太慢了?
我站定在原地冲他道,
“你姑姑是谁?”
少年理直气壮回应,
“临江黔洲殷氏一族殷大官家千金殷子苓。”
我又笑道,
“那你又是谁?”
少年道,
“本侯乃临江茂洲夏氏一族夏先雍之子夏六曲!”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再继续问。
“那你找我做甚么?”
夏六曲被我问得一头雾水,只道,
“你难道不是藏月楼的三姑娘么?”
我更是故作无辜地摇摇头,转向菖蒲问道,
“菖蒲,藏月楼来的三姑娘不是在冷荷渚么?侯爷怎的寻到这里来了?”
夏六曲大喝一声,只道,
“休得骗本侯爷,方才本侯从好雨汀里过来,姑姑贴身婢女瑶芳已经全全告诉了我,你还能作何抵赖?”
我笑道,
“这便是侯爷的疏忽了,瑶芳那小丫头准是见子苓妹妹给气晕了,一时方寸大乱,说的胡话也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侯爷想,我生得这样丑恶,侯爷可曾听哪位言语过藏月楼的三姑娘这样丑的?再者说,藏月楼里姑娘们个顶个儿都是绝色,但凡出来个稀奇古怪的人,总会落人诟病的。”
夏六曲站立原地,呆想了半刻,方才想通,只冲我作揖道歉再三。告辞后,便直奔冷荷渚去。
我同菖蒲迎了出来,见她一脸担忧的表情,心底里甚觉好笑。只冲她道,
“你怕什么?只我一日在,你便不得受半点责罚。现你只去请西平王走草路去冷荷渚,言是我请的便好。其他半分不得说。若他正同咋们王爷或者其他官人商议事务,你只管说是我邀请便好,他自然是会来的。”
菖蒲领了命,匆匆去了。
草路这番光景甚是合拍,竹树蒙翳,叶影披拂,云霞不透,这凄凉凉的草路白日里便很少人走。我同脉香畔居住的陇西夫人章嫦洛一道出现的时候,便见几米开外的夏六曲拼命想挣脱守卫过来同我理论。
我内心冷笑过一回。
夏六曲算是风光了一回,在众目睽睽之下惊扰了正在临江王府做客的淮安王爱妾,这倒是无伤大雅。只是时值淮安王爱妾沐浴起池,那莽小孩儿不分青红皂白,问了屋主人去处,只做了破门而入的夯汉。
我心里的小人儿笑得已是前俯后仰,待夏六曲退出来时,正巧遇到菖蒲带来的百里言一行人。我现在不难想象那些墨守成规的老人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