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报(3 / 3)
得找空档随倒粪下人一起从后门进去。哪知后门打开,却迎头见司徒老爷那群人守株待兔的模样。司徒楚瑜站在他身后,一脸耀武扬威。
他不分青红皂白,抡起棍子便要打我。
"你这孽障,惹了病却到处乱走,若染了疫裹了些不知晓名称的东西回来,看我不好生处置你。"
我手臂上挨了将棍子,疼得哇哇直叫,当下四处乱窜,走到前廊又让周管事捉住我,司徒长怕引来前厅的宾客,紧着闷声又打了我两棍子才罢手。见我眼泪婆娑,他只哼声丢了棍子在我面前。
"今日打你几棍子,给你做教训。司徒轻文,你若再偷着出去,我定打断你的腿。"
他转而又冲大太太叫嚷,
"你成日拜佛念经,念的是些甚么?佛祖慈悲明理,怎能够庇佑你这等虚假之人,惹出祸端来。她现在却又不傻了,也知道偷跑出去。下次若再被我抓住,我连你一起狠罚。"
二太太还未回来,只六太太在场,那几个丫鬟免不了回去嚼舌根,我现在倒不在意手上几根棍子的痕迹,只想着这样的戏份长久不得。
我想着,大太太回去也不责罚我,只叫我去厅里吃了晚饭,早些让烟儿替我洗漱休息。
半夜睡在床上,不知如何奇怪,我辗转反侧。
只听得半夜木窗忽被人从外推开,我横竖使不上力气,又见窗外进来几人,蹑手蹑脚,黑衣黑裤又蒙了面,几人一齐上前将被子裹住我。以为我睡得沉,抱住便往外走,那一路走得跌跌撞撞,我也不得清醒,那药烈,我全没有力气。
四周又是漆黑,我听不到丁点声音,随即被狠狠砸在一处地方,顿时又恢复了安静。
我神智存在,依旧是迷糊。又感到身体四周湿漉漉一片,冷得出奇,有东西喘着气儿,从我手臂窸窸窣窣动上来,冰冷冷。我心底里恐惧,周围不知是什么莫名的气味,腐烂,高度腐烂。
狼嚎在耳,我只得尽力屏住呼吸,祈祷着清晨尽快来临。
等待如此漫长,我在狼嚎冰冷的寒夜度过。清晨,我闻到的不是芬芳,那种陈腐的气息不亚于老鼠死掉。我打开裹住自己的被子,那入眼的一切让我立即吐出来。连着昨夜晚膳,我吐得发抖。
几十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枕在我身下,白骨狰狰尸堆里横生的腐生虫蠕动爬行,从下蜿蜒上。我移动,那底下枕着的骨骼摩擦得吱呀响,刺激我大脑皮层,登时手脚生寒。
我睃一眼身旁,那粉布尸体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内脏全给掏空,血淋淋露段肠在外,我浑身一个激灵,从几米高的尸骨堆上跌下来,连滚带爬,嚎啕大哭,那残忍的真实的东西。
究竟是谁?是谁要如此害我?我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儿,也得是哪种心才能够将我恨到骨头里去?
我一面吐一面爬行几米,又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我又彻底打了激灵,那身体鬼魅似地直起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周瞎子见状,快手写了张符紧贴在我前额。顿时点得我神智恢复一半,我嫌他故弄玄虚,抬手便扯掉。
"你怎么在这里?"
他嬉皮笑脸,清癯的身材只在寒冬里挂一单薄夹袄。
"这是我家,姑奶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你这话倒说得糊涂。"
见我神色糊涂,那周瞎子又笑了,劳烦他嫂嫂端了碗热水进来与我喝。
"你说凑巧不凑巧?我这侄儿成天去城北乱葬岗玩,恰前日给碰着你,哥哥浑家那日催我寻他,也没想遇着你。"
我不给他打哑谜,
"这次还劳烦你送我回去,钱自然少不得你。"
他整洁的牙因咧嘴笑露了出来,
"姑娘这话说过了,我早该知道姑娘出手阔绰,定不是寻常人家。只是,我不曾知道,寻常里人道司徒家三小姐从来都是糊涂,我见小姐却比常人清醒。"
我瞥他一眼,
"你不是会解卦算命么?还来问我做什么?若光说些风凉话,告诉我一些大富大贵的命,我不会接受。"
他闭了嘴,去外厅向嫂嫂要了一件成体的衣服,进来递给我便走。
"这也算在账上。"
我拿过衣服,从床上起来,从容不迫套上。
只跟着他引路,到了司徒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