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2 / 3)
六月四日,罗马解放;八月二十五,巴黎光复;九月,罗马尼亚全境解放;九月二日,比利时解放;九日,卢森堡解放;九月底,保加利亚全境光复;十月六日,捷克斯洛伐克解放;十二日,雅典解放;三天前,希腊解放。”
温娴走到床头,贴在约格尔的耳边说道:“十七日,地那拉。二十九日,阿尔巴尼亚。明年二月三,波兰。四月三十……”
她停止了一系列的报告,直起身,俯视着双目通红的约格尔:“我也记得很清楚。”
“四月三十?四月三十怎么了?”
“没怎么。”
“告诉我!”
温娴擦干净潮湿的双眼,吸了吸鼻子,说道:“一个崭新的德国和一个新的世界诞生了。”
“是好的吗?”
“是很好的。”
“那我们……”
“那是一个没有战争与党卫队的德国。”
约格尔无力地闭上双眼,不知在想什么。温娴不再打扰他,回到了护士们住的地方,一夜的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第二日清晨如往日一样繁忙,新的伤兵被推进拥挤的医院,埃伦浑身暗红的血迹,双手用力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那个看上去像是高中生的士兵抓紧埃伦的手腕大声咒骂,他的腹部流出温娴叫不上名字的内脏。
“嘘……乖孩子……乖孩子……”埃伦轻声安慰着他,年少的士兵破口大骂起来:“去他妈的乖孩子!你去看看!你去战场看看就不会叫我乖孩子了!”
“为什么送我到这里?你们为什么还不撤退!”第二个被推进来的士兵仰着头,双手挥舞着大叫道:“快撤退啊!苏军渡过河了!他们早就打过了斯基杰利!他们行军速度很快!不要再救我了!”
这位士兵的话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冷,头皮发寒,护士和医生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将他推进了三号手术室,一共送来五名重伤的士兵,他们全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苏军要过来了!他们就要过来了!”
负责这间医院的是中尉军衔的军医,中午十二点一过,他忽然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抓住正在工作的护士和医生,仓惶地边跑边通知:“快去搬东西!开车出来,我们要撤离格罗德诺!”
“注意伤兵安全!”
“温小姐,麻烦帮帮忙!”
“小心脚下,不用拖地了,所有人!所有人!”
一辆辆军卡停在医院门前,用绳子系好的大木箱中塞满各种医疗器械和药瓶,注射器横七竖八地扔在地面上,来不及完成的手术连人带床全部抬上车,俄国的冬日里,护士们跑出了满头大汗,一些来不及装车的东西堆在院子里,在医院几乎清空的时候,军医去浇上汽油,投下一根点燃的火柴。
“该走了,快过来!”司机大声招呼着,几名护士扔下一把弃用的毛巾,大步跑过去,汽车的引擎已经发动,温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约格尔呢?他送上来没有?”
“齐格尔曼上校不会来了!”不知道谁回答了她的问题。
“什么!”温娴失控般地往回跑,身后是埃伦的声音:“不要管了!快走!”
她想把温娴追回来,已经上车的医生打开车门将埃伦强行拖回。温娴一路跑上楼,看见约格尔一副要死的样子孤独地瘫在床上。
他右手举着枪,枪口正对自己太阳穴的位置。
“你在这干什么?给我起来!”温娴上去将手【】枪夺下扔到墙角,扯住他的双臂,硬是将他的上半身提起来,她计划直接背约格尔下楼,管他愿不愿意,先扔车上再说。
约格尔倍受惊吓,双手一收力又摔回在床上,楼下的军卡的车轮开始转动,温娴急得心脏爆炸:“快走!”
“你走!你快离开!我的伤很重,活不了的。”
“你特么走不走?”
“我说了,我活不了的!”
“你现在不还喘着气儿呢吗?”
约格尔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力气松了些,他似乎妥协了:“把我的外套拿来。”
温娴听话地送过去,约格尔在军装的衣兜里翻找着,拿出一个胶囊大小的东西,温娴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就已经被他扔进嘴里,约格尔咬着牙,喉结一动,那东西就被他完全吞下去。
“你吃的什么东西?你他妈给我吐出来!”温娴的眼前模糊不清,外界的一切声音她都感知不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逼得她想呕吐,眼泪掉出来砸在被单上,大量涌出的唾液让她吐字不清:“呜呜呜呜呜你给我吐出来……你要死啊!”
约格尔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他咽下口中渐渐反上来的呕吐物,哑着嗓子说道:“好了……我真的要死了……你快走……来不及了……快走……”
“艾德……你多等等他……抱歉……妈的!”
“那个新德国……新世界……你们替我去看……呃……”
“你怎么不走?还不走……疼……我说不出……我……”
“德……我……不要走……陪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