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和熟……狗(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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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经验的柏林市民并不慌乱,秩序井然的就近寻找掩体,还有一辆车往柏林动物园的那条街开去,温娴对这里不熟悉,她只能跟着人群跑,目前只有警报声在呜呜鸣响,还没听到战机的声音。
然而盟军的轰炸机很快就来了,温娴听到了一连串潺潺流水声,这比警报声更加折磨耳膜,温娴怕的不是它的声音,而是威力。
磷弹。
艹!
这是一种被后世国际法明令禁止向平民投放的生化武器,受害者会被灼伤,从皮肤烧到肌肉烧到内脏烧到骨头。
有几个推着小车正准备往地铁站里跑的市民一下子停住了,不过几秒后,他们仍然选择地铁站作为掩体。十几公里外,一串磷弹落下,爆炸点的上空霎时冲起了数十米的大火和漆黑的浓烟。光是看着这些,就足可以让温娴绝望了。她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四三年的时候,汉堡遭到磷弹袭击后的场面,如果准备了足够的炮弹,完全可以将一个城市烧成空城。
就算如此,也要找一个掩体躲进去,一些大型建筑早已准备好了防空洞,等待市民进来避难。这样也不能保障安全,有很大机率会在磷弹的长时间轰炸中被闷死在防空洞里。
城市的温度随着磷弹引发的大火骤然升高,西边几个街区外的沥青马路已经开始燃烧,粘重的热浪与汽油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温娴这回真的怕了,她害怕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躲,去防空洞和在外面的结果基本是一样的,都是个死。
即使盟军没有朝市中心的几个街区投放磷弹和□□,可火势已经蔓延过来,温娴的身边还有零星的几个行人,慌不择路的往店铺里逃。
投生化武器也太过分了吧!
在这场空袭里,美军只在城市外围的区域打击军事目标,没有丧病到往市中心扔□□,已经算是人道了,磷弹爆炸后一百五十公尺内的生物都会被灼伤,汉堡市的惨痛就在之前。
温娴被热气蒸出了大量汗水,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口干舌燥,高温让她的双眼刺痛,泪流不止,她在一片模糊中选择走向离她最近的掩体:一家小旅馆。
一枚□□在她身后二百米开外爆炸,气浪和震波把正在擦眼泪辨认方向的温娴往前推去,她站不稳脚跟,如同倒在水中的芦苇一样顺流栽了好几步,鞋跟的胶皮和表层融化的沥青马路轻微粘连,每次抬脚跑动都会发出“恰哒”的声音。
在她即将把手伸向那烫人的门把手之前,温娴的行李箱忽然被别人给夺了,那个人面容模糊,她的双眼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辨认出了声音。
“走!跟我上车!”
埃尔温已经穿上了党卫军的军装,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大火与空气流的合力将那辆公交车卷到半空,掀到一旁,车辆底部爆炸出一团火焰,被困人员的尖叫哭喊声比防空警报更加凄厉。
“上……上车?”温娴泪眼婆娑,双目通红,她指着那辆公交车对埃尔温喊道:“什么车比公交还沉吗?”
温娴心想,千万告诉我你是开装甲车来的……
埃尔温没有回答,他一只胳膊压着温娴的后背,避免吸入过多烟尘,地面蒸腾而起的热气让温娴觉得脸皮都要蒸熟了,走到这条街的尽头后,埃尔温将她推进了一辆防爆奔驰车。
二人来不及叙旧,驾车的司机大胆而谨慎地在街区里冲撞,旁边临时的搭台轰然倒塌,一个急刹后又全速倒车,方向盘打死,冲另一条街过去了。
温娴双手捂着眼睛,把头埋在膝盖上,双眼的灼痛没有缓解,也没有加剧,视力下降的厉害,她眼前的模糊基本上是近视一千来度还不戴眼镜的程度。
这还算好点了,刚才在街上的时候眼前基本上只有大体的色块,跟特么瞎了一样。
她即使看不到轰炸时的惨境,也能听到大火燃烧的噼啪和轰然声,十多分钟后轿车忽然停下,埃尔温和那个司机搀扶着两眼摸黑的温娴往那栋私人住宅里跑。
“上台阶,有门槛。”埃尔温细心提醒着,温娴还能听到吊灯发出的稀里哗啦的声音。
埃尔温带她跑入地下室,温娴听到温格纳夫人如释重负的说话声:“谢天谢地!你平安回来了!”
“是的,我看到了温小姐。”埃尔温对家里的女佣说道:“有凉水吗?有冰块吗?毛巾……”
即使是用来避难的地下室,也有沙发和台灯,甚至有唱片机和红酒,温娴的耳朵有点耳鸣,但还是能用的。
她听见了其他男女惊呼的声音。
在温格纳夫人的安抚下,她安全的坐在了沙发上。温娴这才感觉到皮肤的刺痛,身上的衬衫和裙子裹得她喘不过气。忽然有个人轻轻的抓住了她的右手,包上了冰凉的毛巾。
左手就没那么幸运了,温娴用余光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毛毛躁躁地握住了她的臂弯。
“嗷――”
“我来吧,我来。”温格纳夫人把埃尔温赶到了一边,亲自用凉水给温娴降温,又用一条湿润的棉布抱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