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巴黎(2 / 3)
糊间,她忽然感受到一阵阵凉风,就像自己童年时住在老家,每天晚上姥姥都会不知疲倦地给她扇风乘凉。
她的鼻腔中呼吸着西瓜的淡甜和木香,还有廉价面包和炒榛子的味道,温娴甚至仿佛听见姥姥坐在自己身后,戴着老花镜给她刮生栗子吃。
她知道这是梦境和幻觉,因为下一秒这所有美好全部打散搅和在一起,像是炒鸡蛋一样伴着滋啦的声音扔进黑暗,四周失了重,她飘在空中,随后自由落体的快速落下,温娴试图抓紧什么,握在手心的只有虚无。
她猛然醒了,双手同时拍在床上,支起上半身。汗水顺着脖子滴在床单上,她抿了抿发麻的嘴唇,觉得皮肤都要化开了。
“娴?怎么了?”
艾德里克伸手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温娴脑子还是一片混乱,后背又被汗水沙的生疼,待会儿还要去上几何课。
温娴觉得自己委屈到死。艾德的双手凉凉的,她抱着就不撒手,然而从手感上来讲,还是多洛塔的舒服。
多洛塔丰满紧实,肉墩墩的手臂又凉又软又白,看着都下饭。艾德里克的手臂全是肌肉,特别硬不说,还毛发旺盛……
噫,还是小姐姐好。
温娴在这边胡思乱想,艾德都把她行李简单收拾好了。他将行李箱往门边一放,对一脸懵逼的温娴说道:“一会儿下了课,跟我回家。路德维希住在我楼上,正好你连医院都不用去了。我现在给你母亲和弟弟打电话。”
温娴怔怔地看着艾德里克拎走了她的行李,都不打算商量一下的。而问题就出在这,母亲和阿甯都不知道她受伤了的……
艾德里克的训练任务减轻了不少,他有多余的时间来接温娴,母亲在得知有路德维希这个专业医生的看护,也放心许多,每天依然会来给她送饭,偶尔还给海德尔带点小零食。
养到八月底,温娴感觉恢复的很好。学校补的课程快要结束了,再等几天就是正式开学,尼克劳斯明天便要去丹麦,貌似年底才能再来法国。于是他们叫了别人排着队都见不到的齐格尔曼中校,一起找了酒馆聚聚。
约格尔那厮顶着一张面瘫脸,一见面就来了一句:“我只能呆一个小时。”
艾德里克摘下军帽,调侃道:“我们也不敢多打扰中校阁下的时间啊。”
“少损我。”约格尔找了个位置坐下,故意离温娴远远的,这回倒是没拿白眼翻她,是很有进步。
这几个人聚在一起,温娴就是听热闹捡乐子的,她全程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微笑。不到一个小时,约格尔的副官便来将他叫走,路德目送他离开,笑的一脸邪恶:“怎么?还是没有女孩子吗?”
“他的心思不在那里。”艾德很了解约格尔:“我的意思是,他更喜欢工作,你别想别的。”
“我没有啊。”路德非常无辜的眨着眼睛,她怀里的海德尔正在和半截烤香肠做斗争。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她追加了一句:“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女人呢。”
“别,快别这么说。”尼克迅速制止了自家媳妇儿的脑补:“这种玩笑私下里开就算了,在这种场合不要说。”
“年初,我刚刚收到举报,我手下的海员与一个挪威男人私下在一起。”尼克劳斯深邃的眼中出现一丝悲哀:“我对他说,你想挑战一下175条款的话,还需要再聪明,再有勇气一些,士兵。”
“我没想到我会把士兵以这样的罪名送上军事法庭。”
“这不是你的错。”路德想安慰她,但尼克却道:“他也没有错……我想……算了。”
侍应生及时送来的啤酒总算是把这个话题引开了,晚上八点一过,温娴就要离开了,阿甯是今晚的火车,他马上就要乘船去美国读书。
她搭乘电车回家,到了家门口才想起帆布包落在了酒馆里。只是她没心情顾虑那个了,家门口的阵仗才是她需要关心的。
埃里克少尉带着士兵堵在她家门口,那个少尉正在咣咣砸门,也许在他看来,时机尚未成熟,不能破门而入,这给了温娴从后面翻墙的机会。
本来背上的伤就没好,她疼得呲牙咧嘴的。摸进厨房,走入客厅,母亲惊恐万分的站在沙发边。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盖世太保在家门口?”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母亲眼眶发红,她对此真的毫不知情。
“阿甯呢?”
“在楼上,我不让他下来。”
温娴闻言,立刻上楼推开了阿甯的房间。他受惊地转身,看见温娴后紧绷的神经垮了下来。
“你跟我说实话,阿甯。”温娴严厉道:“你真的只是去美国读书吗?”
“我……”阿甯咬牙道:“我是特招生,哥伦比亚大学录取了我,这是真的。我的同学也有被其他大学录取的。”
“那底下这群人来送你上学吗?”
“是美国校方亲自来招的人,我听到过一些传言,说美国人是要暗中培养情报人员,才在我们这里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