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可为刀(2 / 3)
以援手的惋惜,分明是不能插手管事的失落之情。
“那我,进去了啊。”温娴轻缓的把车门打开一条缝,看见约格尔点头,她才利落地下车跑开。
进了总部才想起来,约格尔的领章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样,不过也没啥稀奇的,他专管犹太人和抵抗运动事务,踩着他们的生命向上爬是最快的了。
“真幸运能遇上您,不用我冒着风险出去。”
二楼拐角处,一个往下赶的法国警察站住了脚步,他正是温娴刚回法国时负责审讯的那个法国人,他神色轻松地下楼,对温娴说道:“给您家打了电话,说您去学校了。又给学校打电话,说你来这里了。温格纳上校让我赶紧出来接您。”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罗兰,我还记得您姓温?我的发音对吗?”
罗兰警官脸上肉肉的,还长着一张娃娃脸,体型微胖,似乎没长开。上次见他,温娴就怀疑这名警官是不是还没成年。
“您可以去见您的父亲,他在三楼的问询室里。”
那里的空间要大很多,摆了一张宽大的木桌,还有两扇恨不得开到天花板上的小窗子。父亲听见有人开门,应声抬头。
“爸。”温娴叫了一声,父亲的状态还好,她回头看向罗兰警官 。
“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
“谢谢。”
父亲见温娴到了,自然认为是家里出事,于是首先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谁叫你来的?”
“咱先说你的事情吧。妈和阿甯都特别担心,你的导师也一样。”
“他们是刚找到我的,你们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爸,这里没人听得懂中文,你就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写什么东西了?”
“我连论文都写不完,哪来的时间写别的文章。”父亲对这件事也十分头疼:“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他们收走了我的原稿,也禁止出版和发表我的文章。我以为这些已经平息了。”
“人家可是对你建议长期监视的。”
“幸好,我最近还来不及写什么。”
“你可别写了爸!比你更出名的作家都被逼跑了,你一个人还怎么抗争?”
温娴没有崇高的理想,她就是想平安地活过剩下的四年战争:“等过几年,到时候你再写也行啊。”
“鹤军,你不明白。”
对啊,温娴承认她不明白。从小学到高中,总有几篇课文的写作背景是中国最为动荡的那几年,白色恐怖的高压下伴随着派系斗争的那几年。她和同学套用答题模板麻木地在卷子上一遍遍写着什么“表达了作者与敌人斗争到底的坚定信念”,可她从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文弱书生是从哪里来的坚定信念,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两个字,手无寸铁的他们被暗杀、殴打、威胁、抓捕,直至最后尸骨无存。
最后的最后,流芳百世。
“我也不急着一时就明白。爸,先安安全全活着才最重要。”
“他们越这样做,越是他们理亏。”
“……你最近真的没写什么吗?”
父亲沉默许久,摇头道:“没有。”
“我去找温格纳上校问问。”
“是你暑假兼职的那家?他负责这件事?”
“当然不是,但他能帮我问一下。”
温娴走出房间,听见父亲还在身后叮嘱:“早点回学校!”
她快抑郁了。
温格纳上校指派罗兰警官来接她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温娴也不用大老远赶去上校的办公室,直接问罗兰警官:“我父亲的案子是您处理吗?”
“我来协助调查。”
“那谁才是主要负责人?”
“鲍曼中尉,不过您不要去问他,他是不会告诉你任何细节的。”罗兰提议道:“这样的调查一般要进行很久,而温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进食。”
“好,我知道了。”
温娴借了电话通知母亲,等待一个小时左右,她在门口将母亲接上来。
“你爸还好吗?”
“还行吧。”温娴送母亲进去后,随即被父亲给赶回了学校。
她依旧是担心的,母亲去送饭估计也不会主动找谁去问,她打算明天自己去借送饭的由头探探消息。
罗兰警官看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他那肉肉的脸蛋给他一种特有的亲切,找他打听事儿是很有利的。
温娴主动揽下活儿,没课的时候也不能躺在寝室睡觉了,她要赶回家拿食盒,再赶去总部大楼。在没有调查清楚前,父亲还在那里呆着,原本可以到分局里去,但罗兰警官表示,父亲当年在柏林的动作实在无法让德国警察掉以轻心。
“不就是写了几篇文章么……”
“不是,他写了两本书。”
哦。
温娴下午课多,没说上几句话就回了学校。一下午课上完,她还要赶紧去送晚饭。
她走出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