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 / 2)
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唯一引导着她的只有一个温和的光点
温娴的意识渐渐恢复,她开始觉得眼前温暖的明亮开始变得刺眼,她确信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一脸懵逼的。
手里的钢笔至少是六七十年前的老旧款式,宽大的笔尖上结满一层墨水垢,翠绿壳子的台灯照着泛黄的光源 ,笨重的大木桌上摆着一叠叠的草纸和实验作业。
温娴肯定认得出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她的,那么她也绝逼认得出不远处的小床上睡着的金发妹子也不是她的。
她蹑手蹑脚的开门出了房间,随即陷入昏暗绵长的走廊,就像那种世纪古堡一样 ,走廊的墙壁上悬挂着各种人像 ,穿着考究,衣饰繁复,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温娴对艺术毫无造诣,对欧洲历史基本一窍不通,这群人在她眼里,就是啥啥年代的某某人,知道他们应该很牛逼就对了。
她不敢再往前继续探索,而是马上返回自己醒来的那个房间,走动时带出来的风吹动着睡裙,温娴打了个小小的哆嗦。真实的触觉提醒她这可不是做梦。
于是温娴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楼梯拐角的转盘电话,钟摆发出空荡的嘀嗒声,她跑回房间,重新看了一眼作业上标的日期,那墨水还带着反光的日期。觉得夜晚的风更凉了。
一九三九年八月三十一日。
哦。
一九三九。
哦。
倒不如干脆弄死我。
温娴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房间内搜索一切可用的信息的。
房间里有大钢琴,乐稿,上面标了一个名字,大概是读作“索菲亚”。还有一个徽章,温娴认出了本子上印的是波兰大学的标志,那么床上的女孩应该是在波兰大学学习音乐的学生了。
牛逼啊。
那我呢?我是谁?我在哪啊?
温娴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在走廊的画像下思考着,家中随处可见的乐器和音乐类书籍来看,自己现在应该寄宿在一个音乐世家,索菲亚的家很大,长长的走廊中还挂着祖辈身负勋爵的半身画像。温娴神志不清的在一张画像前驻足,灯光微明,廊中静谧祥和,忽然肩上摸上来一只手,轻柔的,缓慢的攀附上来,温娴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魂魄差点就跟着索菲亚她□□父一起去了。
一个女孩揉着头发,颇为关切:“你是不是想家人了?”索菲亚歪着头问她,有些自责的说道:“我真不该在晚上把家信这种东西拿给你看的。”
她说的是什么语?温娴觉得有那么点耳熟,比英语生硬的多,从“我”的发音上,她认出来了。
德语啊!这个学过!当年为了追星去德语系蹭了好久的课呢!
“呃,并不是......”温娴摇摇头,她不是想家人,她在想自己特么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就好。”索菲亚放心的笑了,甜甜的说:“那快去睡觉吧,现在是十一点半。不然我妈妈发现了,又要讲道理:女孩子睡晚了,会长很多皱纹的!”
“好。”
好……个卵啊!她在说德语啊!这是三九年的欧洲啊!这是要开始打二战了啊!救命啊!我好害怕啊!
温娴想哭,让我穿越回去吧,我论文还没写完呢,我还有好几套实验要做呢。
返回去睡觉时,她重新看了一眼日期,泪如泉涌。按常识判断,自己在波兰……是吧……德国在九月一日入侵波兰……是吧……现在是八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一点半……是吧……
她才被迫接受穿越到二战的残酷事实,紧接着被按在另一个血腥的事实中:她到了波兰闪击战的日子,距离波兰沦陷还剩五个小时三十分。
哦,呵呵。
她认为自己活不过两章。
这还睡妈逼啊!赶紧收拾东西跑吧!
温娴意识到自己过于暴躁,但她根本不能冷静下来,她坐在床上,甚至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双腿不发抖。温娴十分害怕,现在外面安静如常,和往常一样,和上个世纪的夜晚,和下个世纪的夜晚有着同样的月光,同样的灯火。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波兰边境早已陈兵百万,过不了多久,子弹和炮火,废墟和死亡,集中营和大屠杀,会全部施加在这个国家上,然后与东方燃烧的火热的战火一起,烧遍这个世界。
先管不上这些了,温娴跳下床,凭直觉来收拾自己的行李,索菲亚在一旁懵逼。
温娴把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全都带上了,一张摆在书架上的结业证明她也拿起来塞进行李箱。她只是好奇的看了看,发现这个原装温娴,是个学物理的,通过其他的材料也可以证明,这个华人女生并非一直专攻物理,是在学习了一年半的建筑学后转修物理的,年初才申请成功到波兰大学深造。因为性格外向,人缘好的不行,才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和音乐学院的索菲亚成了最好的朋友,并在她家里蹭吃蹭住。简单来说,这就是个双商飙高的姑娘。
来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