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拗相公 (1)(6 / 11)
和公子情投意合,不如我去帮公子说亲,桑家断无不允之理。”
“你说什么?你要我娶梓儿拉拢桑家?”石越压低了嗓子吼道,狠狠地盯着潘照临。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有奥贝斯坦类型的人物存在了。
潘照临直视石越的目光,淡然道:“行大事者不拘小章。何况公子和桑姑娘非常相配,用婚姻来巩固彼此的关系,有何不可?我以为桑家也是非常希望的。”
“你闭嘴!我才不要因为这样恶心的原因结婚。”石越翻身上马,狠狠地说道。
潘照临似笑非笑的看了石越一眼,不再说这个话题,“沈括说后天是兵器研究院第一次试验新的炼钢法,公子要不要去看?”
“等我回来再说吧。”石越抽了一下马,带着侍剑扬长而去。
正如潘照临所说,陈绎在新党中,是属于“实干派”。这些人支持新法,勇于实干,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新法给了他们展现才华的机会,能够更快的得到提升,实行自己的政治抱负,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对新法本身,亦有着相当的政治认同。他们虽然有自私的一面,却有着极为出众的政治才华。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在新党只是少数,而且对决策的影响甚微。新党的决策者和执行者,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到了和旧党的争吵之上,甚至极端的走向“旧党反对的,我们就支持”这样的困境。
看着开封府的大门,陈绎颇有几分感触。自己终于可以走进这扇大门,坐在公案之后决断冤狱了。被皇帝亲口嘉奖“断案不避权贵”的自己,能不能和已经成为传奇被百姓们传唱的包拯一样,在开封府立下自己千世的令名呢?陈绎的手心全是热乎乎的汗水。天下目睹的白水潭之案,对自己来说,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千载难得的机会。陈绎心里非常明白:史官一定会记录这件事的全过程!
心潮澎湃的陈绎,忽听到自己的家人轻声说道:“王丞相公子来访。”
陈绎微微冷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王雱所为何来,一面对家人说道:“请王公子到客厅,我马上过去。”
一直以来,王雱都有点看不起陈绎,因为陈绎“闺门不肃”,士林清议对此颇多指摘,但是王安石一向认为“才俊之士,未必有行,择其材而用之可也”,所以大胆的重用陈绎等一批官员。但王雱却没有父亲的胸襟与气度,这次要登门拜访陈绎,实在是情非得已。
在客厅等了好久,陈绎才从内室出来,见到王雱,连忙抱拳道:“元泽久等了,恕罪、恕罪。”
王雱挤出一丝笑容,揶揄道:“哪里的话,和叔现在贵人事忙嘛。在下还没有恭喜和叔坐了开封府呢。”
陈绎笑了一下,道:“取笑了。元泽此来,不知有何指教?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王雱一边喝了一口茶,看了陈绎一眼,细里慢条的说道:“和叔说得不错,在下此来,的确是有点事情。”
“还请明示?”
“和叔,不知你对白水潭之案有何看法?”王雱投石问路。
“圣上命我主审此案,其中案情我却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现在说有什么看法,实在是言之过早。”陈绎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雱笑道:“哦,若依在下看,这案情却是很明白的。”
陈绎若有所思地望了王雱一眼,微微笑道:“愿闻其详。”
“桑充国与程颐、孙觉借《白水潭学刊》,指使、纵容李治平等十三名学生诋毁、污蔑朝政,事后段子介又挟刃拒捕,张淳、袁景文以及国子监李旭等十七人鼓动学生叩阙,要挟朝廷,以求侥幸脱罪。案情可谓清晰无比。”王雱高声说道。
陈绎哑然失笑,道:“若是如元泽所说,那邓文约就不会被皇上罢官了,皇上何必要我来知开封府,这样清晰的案情,韩维怎么会断不了?”
王雱脸色一变,沉声问道:“那么和叔的高见是?”
陈绎笑道:“现在案情未明,我身为主审官,不能妄下结论。待我查明案情,自然会秉公处理。”
王雱冷笑一声,从袖子拿出来两份奏章,轻轻递给陈绎。
陈绎疑惑的接了过来,不动声色的看完,轻轻掩上,又递还回王雱。
这两份奏章一份是弹劾陈绎徇私希合上意,放纵有罪之人,一份则是说陈绎文学出色,明达吏事,办案公允,大力荐举陈绎。显然,这两封内容完全相反的奏章在不同的情况,只有一封会呈到皇帝面前。
王雱轻轻地把奏折接了过来,收好了,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刚才拜访几个御史,看到他们在写奏折,便凭记忆默了复本,这次来,也顺便给和叔提个醒。”
陈绎淡淡一笑,道:“如此多谢元泽了。”这么幼稚的手段,还威胁不了他。
陈绎的确不愧是以能断冤案着称的能吏。仅仅用了十天时间,就走马灯似的提审记录了白水潭学生、印刷坊老板伙计、白水潭村民、国子监学员等近三百名人证的口供,记录了厚达数千页的案卷,终于审定白水潭之案。
“……虽涉案白水潭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