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 2)
过去吉芯在科技园北区, 而新公司在南区。
南区树多,掩映在高耸的写字楼群间, 放眼望去一片层叠的影子。沿路植满茂盛的香樟树, 遮住了路灯光线。陶禧走在树影下,前后不见一个人, 静寂得能清楚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她曾听容澜说过不少都市怪谈, 忍不住攥紧包,加快速度。
要再快一点, 尽早赶上地铁。
早晨下过雨,路边还积有小片尚未蒸发的水洼, 褪为一团昏暗中更深的色块。
然而没走两步, 陶禧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中还混进了别人的。揣测或许是其他公司同样加班到现在的人, 便没有在意。
谁知转过一个路口,那不疾不徐的踏步声紧紧黏在她身后。
悠然又笃定。
陶禧咽了咽喉咙,稍微偏过头, 拿眼角的余光去看,只瞄到一个囫囵的身型。
看不清, 但强烈的熟悉感不会错,她心脏扑通大跳着停下。
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
到底是初春,夜晚的凉风刺得皮肤微微发痛。陶禧捏紧双拳, 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肩膀竟颤抖起来。
果然等见面的时候,没办法如想象中的那样洒脱。
迟疑间,高大的影子罩住她, 遮住了拂面的寒风。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江浸夜低低缓缓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他还敢来追究?
陶禧头一抬,哽着声音说:“谁啊?是谁先不接电话的?是谁说早点回来可一走就是几个月,招呼也不打的?是谁当众言之凿凿说不认识我的?是谁答应了不对我有任何隐瞒,到头来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就我一人还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似的?”
太可恶了。
陶禧因激动而呼呼喘着粗气,听在江浸夜耳中,仿佛带上了哭腔。
于是他口吻软了下来,轻声说:“桃桃,这些我可以解释。”
“对于这些,我早就帮你找遍了理由。”陶禧摇着头后退,本能抗拒着不想离他太近,“如果你只想得到身体的慰藉,这个世界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非要是我……”
江浸夜微微变了脸色,幸而光线昏昧,看不出来。
他伸手去抓她莹白的腕子,冷冽干净的雪松气味覆上陶禧的鼻尖。这是他身上的气味,一度让她深深沉溺,眼下却像迎面的一记重锤,她痛得甩手,激烈摆脱。
而她的沉溺,又是江浸夜对这段关系自信的全部来源。
怀疑这是有人别有用心的谗言,他便冷下声音问:“这都谁告诉你的?”
不是否认,也不是辩驳。他这样一问,无疑坐实了陶禧的判断,嗓子一抽,当真带出了哭声:“陈烟岚她什么都知道,她这些年还能帮你。而到了我这,唯一的用处就是和你上.床吗?”
——我对你的身体非常迷恋,确实给予我无尽的慰藉。
哪怕是实话,就眼前的状况,江浸夜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烦躁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陶禧?”一道浑厚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陶禧慌慌张张地用夹克的衣袖擦拭眼角,转身和孙蕴巍打招呼:“Simon,你也这个时候下班?”
“嗯,刚和他们开完会。”
孙蕴巍挎着单肩包,视线扫向正在打量他的男人。
比自己稍高,一身黑色的复古军装夹克,羊皮衣领反射微弱的光,衬出他宽平的肩。窄腰下搭配同色系的磨毛休闲长裤,剪裁利落干练,尤显腿长。
五官轮廓深刻,但细节看不真切。
是个玉树临风的男人,还向孙蕴巍投去毫无善意的眼神。
孙蕴巍问陶禧:“这位是你朋友?”
见他提问不带人称,江浸夜抢过话茬,当作他在问自己:“不是‘朋友’,是‘女朋友’。”
“不是的,我不是他女朋友。”陶禧在这短暂的间隙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稳住气息反驳。
江浸夜诧异,“桃桃,你……”
陶禧迅速打断:“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从来没有说要和我在一起,我们就是不明不白的。”
“那我现在说……”
“江浸夜,我已经不稀罕了。”
江浸夜没有想过,陶禧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是带着诀别的意味。
他胸口堵住一团乱麻,大脑轰隆隆地像经车轮碾过,眼睁睁看着陶禧走远了。
“不好意思。”
与陶禧沉默地同行一段路,孙蕴巍忽然开口,为自己意外闯入他们之间。
“没事。”陶禧仿佛一株被风雨打蔫的植物,气势已然不及先前,不想孙蕴巍误会,费力解释着,“他……嗯,刚才那个人,他和我……”
在国外生活许久,孙蕴巍向来恪守不探究他人的私生活,便笑着安慰:“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需要向外人报备。”
“谢谢。”
他扫一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