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在这空荡荡的粮仓,将士的亡灵似乎还在眼前,唐诗的目光穿透了时光,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一幕,双眸有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心头的疑云越来愈重,隻是勉强对他一笑,“对方有备而来,做的这麽干淨彻底,想必不会那麽容易露出马脚,此案疑点重重,我也很茫然,一时没有什麽头绪!”
夏侯砚的双眸中波动著令人心碎的温柔,轻轻颔首,“八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父亲也派人追查了许多年,一直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八年后的今天,此事重现,我想也是到了水落石出的一天了,不过此事我还未禀告父亲!”
唐诗认同道:“公公在阵前督战,的确不宜让他知道,等我们有了眉目,再告知公公也不迟!”
这的气氛很沉闷,一时又发现不了什麽有价值的线索,唐诗隻好和夏侯砚先行回去,刚刚出了粮仓,纳兰宏逸就神色匆匆而来,说有要事禀报少将军!
夏侯砚对唐诗歉然一笑,“我要先回军中,先让嘉泽送你回去!”本来他准备亲自送唐诗回去,可是军务缠身,半点不由人!
唐诗莞尔一笑,这本就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知道了,去吧!”
夏侯砚看著唐诗,似有千言万语停留在心中,“现在是战乱时期,你自己也要当心点,想要出去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让嘉泽陪你,不要一个人出去!”
唐诗认真点点头,看著他远去挺拔背影,想起初见之时,他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如画眉目神采熠熠,遗世独立,风姿卓绝,高山流水的琴声,娓娓动人,微微谈笑间都始终透著一种淡然释怀笑万物的清高气质,或许在那个时候,他的影子就已经悄然入心,隻是她自己浑然不觉而已,兜兜转转,她终于成了能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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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幽,月光朦胧,寒冷边塞,连温柔月色都没有暖意,他一直没有回来,唐诗知道,战时军务多,公公又担心他年少轻狂,别人眼中的文韬武略,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在公公眼中依然远远不够,公公依然觉得阿砚尚需曆练,唐诗想著想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中,舅舅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他戏言,小阿诗是一朵茉莉花,容貌倾城,眼神清冽,内心清绝,有著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像茉莉茶,香味浓馥,于唇齿间留香,经久不去!
许许多多以前和舅舅在一起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重放,唐诗蓦然从睡梦中惊醒,再也睡不著,这的夜很冷,盖了厚厚的棉被依然不觉得温暖!
唐诗歎了一口气,起身点亮蜡烛,暗淡烛光洒下一室清辉,他不在身边,越发清冷,唐诗忽然觉得孤单,这没有亲人,爱人也不在身边,一个人也不认识,他是自己在这唯一的依靠,如果不是少夫人的身份,她和这流离失所的难民不会有太大区别。
狐裘不暖锦衾薄,在陌生的地方,更加强烈地思念他,把手伸向微弱的烛光,一点点灼热的疼,似有利刃悄然潜入,在心底划开一抹疼痛,原来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她会这样害怕!
“少夫人,需要奴婢伺候吗?”外麵的婢女听到唐诗的声音,恭敬道。
唐诗听她们的声音带著惺忪的睡意,轻声道:“没事,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外麵很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唐诗从幽迷的梦境中醒来,独自在灯影中,她终究是没有见到舅舅最后一麵,心中留下了永远的遗憾,曾经天真地问舅舅,“舅舅,为什麽我的眼睛和别人的不同,是琉璃色的?”
依稀记得,舅舅隻是含笑不语,被她追问急了,才笑道:“小阿诗,等你以后长大了,舅舅再告诉你好不好?”
现在她长大了,舅舅却永远不可能回答她了,如今想来,她并不是想要什麽答案,也或者根本就没有答案,隻是和舅舅生活在一起的温馨片段,绵延不绝,让她心底泛起涩意!
反正也睡不著,唐诗想起那个蹊跷得一塌糊涂的案子,找到笔墨纸砚,这间房间虽然简朴,可应有尽有,想必也是阿砚派人精心布置的!
唐诗在纸上画下粮仓的位置,凝视良久,然后写下自己的诸多疑惑,“清理”,“*”,“粮仓”……
想得头疼,依然没有任何头绪,外麵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兵器与甲胄碰撞的摩擦声,唐诗知道他来了,还未起身,他颀长的身影已经进入,冷清孤寂的房间立刻有了温暖!
唐诗看他脸上依稀有风霜之色,埋怨道:“都什麽时候了,怎麽还赶回来?不如就宿在营中,这一去一来不知道又要耽误多少时间?”
他无视唐诗的责怪,眼眸溢满*溺的眸光,柔声道:“对你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怕我不回来,你一个人睡不著!”
唐诗竭力压抑心底蓬勃而起的酸痛喜悦,为他放好佩剑,解开甲胄,虽然是寒冬,可是心中涌起盛夏般的激情,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眼底湿意潸然!
他的声音带著灼热的温度,烧的唐诗双颊发烫,虽然这不是在他们的喜房,花香缱绻,红绡帐暖,外麵还是战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