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朝劫(十四)太后扑朔迷离的病因(2 / 2)
”贺兰雪深知有异,不禁又想起昨晚凤九的话:太后这场病,甚为蹊烧,先皇过世的时候,曾留给太后一张密令,嘱咐道,如果天朝有任何异动,便拆开密令,据说太后生病的那一天,命人将牌匾后的密令取出,之后便病倒了,而那密令的内容,也无人知道。
“母后与世无争,一向茹素,前段时间太医还说,母后的身体极其康健。突然病倒,确实奇怪。”贺兰钦沉吟了片刻,继续说到,“其实在母后病倒之前,她曾给我写了一封信。”
“信?”贺兰雪惊了惊,太后给人的感觉一向淡泊,几乎与世隔绝了,她会主动给贺兰钦写信,这件事太不寻常。
“很奇怪的一封信,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又提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贺兰钦简短地说道:“她反复地提起,当年父皇病重的时候,我们植的那棵树。”
“那裸榕树?”贺兰雪怔了怔,满心困惑。
“对,就是为了给父皇祈福,我们一起种的那棵树。”贺兰钦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贺兰雪低头想了一会,又抬头问:“二哥回京的时候,母后已经昏迷不醒了吗?"
贺兰钦神色一黯,“是,一直没有醒过来,太医也束手无策。”
“二哥… … ”贺兰雪本想提密令的事情,忍了忍,突然转成另一个话题:“那天,谢谢你的虎符。”
“哦,什么虎符?”贺兰钦望了望天,很自然地说:“哦,那是伊人偷走的,不关我的事。我说过不干涉你们兄弟两的事情,便不会干涉。”
贺兰雪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对了,伊人这次同你一道进京了呜?”贺兰钦又问。
“恩。”
“她是一个好女孩。”贺兰钦肯定了一句,“那天她肯过来求我,我很吃惊,也很为你高兴。”
“二哥… … ”
“阿雪,无论母后的病有什么隐衷,无论大哥做了什么,你能听我一句话吗? ”贺兰钦突然镇重起来,认真地问。
贺兰雪也肃了神色,“二哥请说。”
“以天朝为重,以国家为重。”贺兰钦丢下十个字,然后打住了话题。
走在前面的贺兰淳已经转身,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地望着他们。
贺兰雪与贺兰钦只能加快脚步,拉近三人之间的距离。
佛堂已近在眼前。
伊人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她睁开眼,便看到易剑抱着剑,雕塑一般坐在她的对面,兢兢业业,无比忠诚的样子。
伊人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坐起身。
“王妃,你醒了?”易剑连忙站起来,尽职尽责地说:“王爷让我带王妃回娘家省亲,王妃这就打算走么?"
伊人点点头,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
去一趟伊家也好,她挺怀念那间大屋子的。
前世的伊人,在那里度过了一世,过去缅怀一下也不错。
出了门,外面艳阳高照,伊人在大街上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朝街心望过去。
易剑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昨夜的烟花残屑,已经被早起赶集的人,踩得四处零落,再也不寻了。
伊人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摇摇晃晃地继续走着。
她走得很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小小的步伐,极悠闲的姿态。
易剑也不敢催促,就这样一小步一小步地紧跟着。
也不知挪了多久,短短的距离,硬是花费了一个多时辰,伊人终于站到了伊府的大门前。
天朝首富的府邸,自是恢宏不得方物,里里外外,都透看暴发户的感觉:金光闪闪,俗气无比。
伊人站在门口,凝视着门口,看着门楣上那个大大的伊字,看着门前的那两座石狮子,半响,久到易剑都要打瞌睡了,伊人突然转身,轻声说了一句:“回去吧。”
然后,她竟真的这样回去了。
易剑目瞪口呆。
然而,对伊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她果然是不属于这里的,站在家门口,没有一点归属感。
她没有家,也没有故乡。
——从今以后,有他的地方,便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