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人(2 / 2)
随即好像想起什么一般,“不行,我必须马上回去,要不咱们一同回房叙旧吧!”
于是,清竹几人并幽竹一起来到太子妃现在的居所——花宅。
花宅离花窖不远,原先是为了方便种植鲜花的婆子们来往,便在它的附近盖了这座房子。房屋十分简陋,低低的门楣,矮矮的房檐,为了营造出适合花卉生长的环境,这附近有种潮湿发霉的气味,甚至还比不上清竹的旧居冷室。
没进门便被浓重的汤药味熏得透不过气,光线黯淡的小屋内,家徒四壁,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唯一看得下眼的便是房中的一张大床,此时上面正趴在一个女子身体。头发蓬乱,遮住脸孔,一动不动,没有生气的好似雕像一般。
若不是因为近距离可以听到她微乎其微的喘气声,恐怕多数人会认为被褥中躺着的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兴许来的人太多,床上人明显觉察到与平常的不同,支撑着想要从棉被中钻出身子,“小姐,是不是时辰到了,奴婢该去花窖帮忙了。”枯瘦的双臂没能成功支立娇小的身子,又一次跌了回去,被面滑落,女孩子的白背展露无疑,上面狰狞恐怕的伤口刺痛每个人的神经。
这时清竹才瞧清那少女的面容,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光泽,无精打采的双瞳半眯着,双腮呈现两驼病态的红晕,呼呼地喘着粗气。她不正是曾经在清竹阁中为主子出头,与自己对骂的侍女小碧吗?
“小碧怎么会受伤的?”眉头渐渐皱起,急忙伸手附上她的丰额,对一旁哭丧脸的幽竹说道,“她发烧了,为什么不去看看郎中?”
“府里的大夫都是给主子们瞧病的,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奴才的死活。”小念紧忙解释。
“那就看她活活病死吗?”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同是妈生爹养的孩子,怎么一出生就分出贫富贵贱呢?
“到医阁问过病情,开了一些消炎的汤药,最近一直在将养着。”幽竹微微动容,担忧的看着小碧,“再不多多休养恐怕……”
“哼,珍侍人真是愈加过分了!”一提这事,小念满肚子都是气,“不敢拿太子妃说事,便往死里作践我们这些奴才。听说上次故意将小碧姐姐安排到花窖做工,弄出一摞子杂事还声称做不完就重重处罚。小碧姐姐前两天刚挨过打,旧伤未愈,又安排下新的苦役,如果不去又是一顿毒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清竹一听,目光不定,面色阴沉,“大姐,为什么要受这种气,怎么说你也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怎么能让一个侍人欺压至此?再说燕丹的眼睛有问题吗?你哪里不比那个俗不可耐的女子强上百倍?”
幽竹没想到二妹能如此替她说话,当下哇哇大哭,几个月来的隐忍、心酸、苦楚,一股脑儿袭上心头,满肚子苦水倾盆而降。
“二妹,姐姐夺走你的挚爱,如此对不住你,你居然还……”
“大姐别说了,我和燕丹的事不能全怪你,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当年毕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原来感情就像一场雪,下的时候那般美,化的时候却这般凄凉。
两人手挽手,面对面,度尽劫波姐妹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本来清竹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会抛下二娘的嘱托,会偷偷庆幸,当她看见幽竹惨惨戚戚的现状时,终于还是狠不下来心。血浓于水,骨肉亲情不能磨灭,发现亲人受到旁人的侮辱,她会不管不顾将姐姐护着身后,为她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