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2)(9 / 11)
待她来,捧起喝了。
不多时,燃香焚尽,陆渐胃里空空,虚弱难受,瞧得房中无人,便披了衣服,慢慢挪下床,扶着墙踱出门外,一眼望去,园中繁花将尽,流光点点,透过枝丫,印在地上。
陆渐心胸为之一畅,走了两步,忽见花丛中倩影依稀,定眼细看,正是宁凝,她坐在繁花丛中,身前支了一张矮几,几上铺了大幅宣纸。宁凝提一支羊毫,点蘸丹青,对着满园花草凝思一会儿,在纸上添一两笔,然后再想一阵,又添两笔。
陆渐悄然走到她身后,居高下望,只见纸上粗粗画着几丛珍珠兰,寥寥数笔,尽得清雅神韵;左侧则绘了一枝芍药,渲染入微,艳丽无方,与兰花相映成趣,各擅胜场。
陆渐瞧得舒服,不禁赞了一声“好”。宁凝不料他来,吃了一惊,笔尖轻颤,在宣纸上落下几点污墨。
陆渐哎呀一声,叫道:“糟了。”宁凝急急起身,背着身子挡住画儿,双颊白里透红,两眼盯着陆渐,目光清澈,透着几分恼意。陆渐挠挠头,尴尬道:“对不住,都是我的不是,扰了你画画啦。”
宁凝盯着他,似乎有些恼怒,说道:“你这人,怎么不好好躺着,却跑出来了。”陆渐不觉微笑,说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老躺在床上?”宁凝瞪他一眼,道:“你是男人,也是病人,快回房去。”
但凡男子,无论老少贤愚,面对美丽女子,难免都会有些赖皮。陆渐人虽老实,有意无意,也难免俗,闻言不仅不回房去,反而坐在一块石头上,笑道:“我就坐一会儿,透透气也好。”
宁凝望着他,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正要收拾画具,陆渐却道:“怎么不画啦?”宁凝瞥他一眼,寻思:“你这么瞧着,我怎能画得下去?”却听陆渐道:“这幅画很好看,若不画完,很是可惜。唉,都怪我不好,一惊一乍,污了你的好画。”
宁凝见他一脸愧疚,心生不忍,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虽然是你不好,这画却不算污了。”当即摊开宣纸,挥笔将一点墨污略加点染,便成一只青蝇,细腰轻翅,破纸欲飞;其他三点污墨则连缀勾勒,描成一只翩翩大蝶,穿梭花间,潇洒可爱。
宁凝将未竟花草一一勾完,问道:“你说,这画取什么名儿?”陆渐想了想,说道:“就叫‘蝴蝶戏花图’,好不好?”宁凝听了,双颊一热,心道:“瞧你老老实实的,取个名儿却不老实。”虽如此想,仍依陆渐所言,书下画名。
陆渐瞧着画,赞不绝口。宁凝听得好笑,说道:“你只说好,到底好在哪儿,你却说说?”陆渐张口结舌,半晌道:“就是好看,至于好在哪儿,我是粗人,却说不出来。”
宁凝微微一笑,道:“好个粗人,只消这两个字,便推得干干净净了。嗯,这幅画有个地方不合常理,你能瞧出来么?”陆渐又是一愣,挠挠头,支吾道:“我是粗人……”
宁凝不觉莞尔,说道:“这两样花原本花期不一。芍药是晚春开放,珍珠兰却长在夏日;我将它们画在一起,实在是大大的胡闹,你偏说画得好,果真是一个粗人……”说着注视陆渐,嘴角含笑,眼里大有促狭之色。
陆渐脸涨得通红,咳嗽两声,不服道:“不管怎样,就是好看,有人曾经说过,你的劫力在双眼,所以画得一手好丹青。”宁凝奇道:“是谁呀?”陆渐道:“仙碧姊姊,她是地部的高手,她的话一定不错。”
宁凝默然半晌,轻哼一声,道:“你认识的女孩子却挺多。”陆渐不防她说出这么一句,正不知其意,又听宁凝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画得一点儿也不好,有时候,我心里想得很好很好,画出来时,却总是不妥,怎么看也不满意,唉,比起古往今来的大画家,我可差得远了。”
陆渐心目中,对画的念头只分“好看”与“不好看”,说到“眼高手低”这些道道,却是一窍不通,当即也不作声。宁凝则盯着那画,痴痴出神,不料那朵芍药鲜丽逼真,竟惹来一只蜜蜂,绕着那花嗡嗡乱转,却又不知如何下口。
陆渐笑道:“我说好吧,你还不承认,这下连蜂儿都引来了。”宁凝听他反复说好,初时不以为意,听得多了,却有几分信实,心里微微得意,破颜而笑,但见陆渐又咳两声,神色颓败,便道:“医书上说‘广步于庭’,既然出来了,我便陪你走一走,对你身子或许有些好处。”当即扶起陆渐,在花中小径中漫步。
陆渐忍不住问道:“宁姑娘,这是哪里?”宁凝道:“这是主人一位朋友的园子。”陆渐道:“沈先生他们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
宁凝道:“他们打听宁不空的下落去了。我瞧得出来,主人对这件事很发愁。”陆渐“哦”了一声,说道:“那也难怪,宁不空不但狡猾,而且狠毒,如今更有沙天洹相帮,就像老虎生了翅膀。你见了沈先生,千万提醒于他,让他当心。”
宁凝沉吟片刻,摇头道:“不知怎地,我总觉得宁不空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很久以前听过。”陆渐道:“你们都姓宁,宁什么宁什么,听得惯了,自然耳熟了。”宁凝瞧他一眼,笑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