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依然不悔(6)(4 / 9)
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誓词是她当初在回光返照楼说过的。
事过多年,她没有想到赵十九还记得。
脸儿红红,眸子娇娇,她在万众瞩目中,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老脸儿都臊了起来,一双眸子也刹那蒙上水气。
“赵十九,我愿意。”
赵樽轻笑,“朕没问你愿不愿意。”
夏初七:“……”
这么大煞风景的话,赵十九说来真是坦诚啊。
“好,那本宫便成全了你。赵十九,谢恩吧?”
这句话她说得极为小声,只有他听得声。
哦不,还有立在边上登时变了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喜婆。她心里话儿:娘娘这么凶,她知道这么多,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果然,皇帝竟是点头,小声回应。
“谢过娘娘!”
“免礼!”
这颠倒的阴阳与伦常,吓得喜婆恨不得戳瞎双眼。
可夏初七浑然不知她的窘迫与紧张,只轻靠在赵樽的身侧,端正了身姿,挺胸抬头站在城楼,迎着冽冽冷风,俯瞰他的江山,听他的臣民伏地跪拜,齐声贺礼。
这一日新京的流水席摆满了长安街,京中百姓可同吃同贺,不必花钱,这于普通人来说,不仅是大喜事儿,还是来自天家的恩赐。一时间,人人称讼,魏国公府的显赫也极于一时。夏廷赣仅有一女,侄子夏常便成了唯一的后裔,也成了整个夏氏的支柱。
夏初七看到人群之中意气风发的长兄,大抵是登高望远,她不由想到了许多许多的往事……甚至想到已经故去的顾阿娇。
当初她若没那些小心思,许以夏常,以夏常待她的爱重,何愁不可得她盼望的富贵荣华?
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果不其然。
掠过夏常,她看见了甲一。
这个原本该叫着夏弈……或者姓赵的皇室男子。从开始到如今,她与他一直很近,又一直很远。她从来不理解他,也从来没有瞧明白过他。
只是这一刻,隔着人群,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
她想:若他肯认回身份,又当如何?也许是人的一生变数太多,他目前似乎很享受锦衣卫大都督这个身份,总是不听她的劝。
他却想:她终是得了幸福,如此便好。
人群中,她看见了许多人。百官前方的元祐、陈大牛、晏二鬼,将士里的老孟、小二、小六……来宾里的哈萨尔,还有内外命妇群里的赵梓月、赵如娜、乌仁潇潇,皇族子弟中的炔儿、赵楷、赵构……还有悲喜交加的傻子,慢慢地,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冲他们笑,这些人都是她的熟识。
可她的笑容却僵在看见东方青玄与宝音那一瞬。
五年光景过去,阿木古郎仍是倾国之姿,数不尽的风流倜傥,让男人女人见了都免不了动点歪心思……尤其是她幼不知事的女儿。
“阿木古郎……”
一个小身子挤在东方青玄的身侧。
相隔甚远,夏初七其实听不见宝音的声音。
但她的唇语炉火纯青,便是一个唇形也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又入了魔,瞧得她头皮生痛了起来。
东方青玄侧过身,宝音拉着他的衣袖,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宝音脸上一脸的笑,东方青玄却凝重了脸。夏初七的角度瞧不清楚了,微微眯了眯眼,刚想皱眉头,便听见赵樽的声音,“阿七,女儿大了,由着她去吧。”
夏初七猛地侧脸,盯着赵樽,“那怎么可以,宝音还这么小。”
赵樽挑眉,“不小了,可以找婆家了。”
夏初七低声道,“不行,至少十八岁,我才准她嫁人。”
赵樽脸色微微一沉,手指状似随意地挑向她凤冠的珠串,轻轻一拨,声音也随着那叮呤声幽冷,“朕的皇后莫不是连女儿的醋都要吃?见不得他欢喜旁的女子?”
这话说得,夏初七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赵十九,你的脑洞开大了。在我们那个时代,姑娘得满二十岁才准婚配呢。我不管东方青玄要娶谁,只觉得咱们宝音还小,这个年纪的姑娘,哪里懂得什么情情爱爱?她对东方青玄的喜爱,只缘于长久以来的自我催眠与心理暗示,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情绪,根本就没有与他相处过,等她再长大一点,想法会发生变化的,莫不是到时候再后悔?”
赵樽微微眯眸,“所以我说由着她去,没说定要嫁他。”
夏初七噎住。
赵樽又笑,“今日是阿七生辰,又是你我大婚,旁的事,你不必再花心思。只需要关注我便好了。”
夏初七懂了,这货真是吃味儿了。
是因为东方青玄抬轿时,她那瞬间的迟疑?
咧了咧嘴,她笑了一半,想想这专重的场合,又正经了脸。
按理来说,能让一个帝王为自己吃醋,且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妇人,夏初七应该双手合十,学着道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