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大婚(二)!(5 / 6)
舒服的姿势,这才上上下下打量她。
“阿七,你瘦了。”
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瘦才怪。
夏初七想着,却没有回答,目光盯在他的肩膀上。
“你受伤了?看这都出血了,放开我,先包扎一下。”
“小伤,不妨事。”
赵樽低头瞄一眼,似是不觉疼痛,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她皱起眉头,描摹着他黑瘦不少的脸,脑子里再一次掠过那些刀光剑影,马嘶震天,搏杀和鲜血。
她下意识靠他近了一点,“这伤,怎么弄的?”
赵樽看她的目光深了深,突然松开她的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有些皱巴的纸条,塞在她的手心里,淡淡说了两个字:“哨子。”
字条上的字迹,夏初七很熟悉,正是她自己写好,飞鸽传书带去给他的。可是,看着熟悉的字条又回到手上,她鼻子一酸,却没有吭声儿。赵樽也没有说话,只是解开了领口的搭扣,脱掉外面的大氅和甲胄,露出里面的一件冬衣来——那衣服,也是夏初七托甲一带给他的。
他说,“阿七,这一次若非你,爷恐怕回不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由衷的一笑。
字条上那一句“情深相思苦,抱病榻上度。岁月长,衣裳薄,你珍重!”取之词头,就是“情报睡衣里”,她的赵十九真的看懂了。
当初从东方青玄那里得知“鲤鱼哨子”之事时,夏初七是惶恐的,无助的。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变得不再可信,她也无法猜测在赵樽的身边儿,到底哪些人是赵绵泽的“哨子”。冥思苦想之后,她把“鲤鱼哨子”的情报分成了两个步骤告诉赵樽。一个是飞鸽传书的信,一个便是她缝在衣服里的情报。
在那个时候,她不敢冒险,可这样的做法,却又实实在在是在冒险。如果他看不到,后果将不堪设想。幸而老天保佑,他终于还是看见了,而且他领悟到了她的用意。
“真聪明!”她赞他。
“心有灵犀焉,可相通。”他笑。
夏初七抿一下唇,看着他眼中通红的血丝,还有那一张被风沙尘土洗剂得憔悴了不少的脸,不必他说,也可以想象到,从南到北,他这一路狂奔赴京,到底有多不容易,要躲过“鲤鱼哨子”的诛杀,又有多不容易。
下意识吐了一口气,她问:“哨子是谁?”
看着她的眼,赵樽一点一点蹙起眉,“先不说这个。”
“那……说什么?”
他凝视着她,“你缝在衣服里的信上,除了情报之外,另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另外的话?那些让他从今而后好好过日子,不要惦记她的话?那些让他回京之后领着乌仁潇潇前往北平,从此与她两清的话?那些她要与他桥归桥,路归路的话?
“我……”
她眼皮不自然的跳了一下,喉咙噎住了。
“不想说,就莫说了。爷只当未有看见过。”他手臂一紧,搂紧她,低头注视着,心口一阵阵抽紧。
那时候伤口上的痛楚,又怎么会有看见她执意要与他分离那些话来得剜心刺骨?可如今,看着她长睫上的湿痕,他堵了几千里路的郁结,顷刻间便化开了。
他是她的妻,他对她除了包容,更应有信任。
任何让她解释的话,都会玷污他们的感情。
“怎的,你又不想听了?”她奇怪他的反应。
他唇角缓缓扬起,笑了笑,捏一下她红白不均的面颊,“时间紧迫,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夏初七心里一窒,紧张地望着他。
是啊,她的人突然从嫁辇上直接被抬到了晋王府,乌仁潇潇去了哪里?赵绵泽若是知道消息,又会如何?还有那个为赵樽抬花轿却缺德的递上有蒙汗药的绢巾,帮忙把她掳来的东方青玄,他又怎么样了?外面的形势,恐怕比她想的更为混乱,他们两个也确实没有时间在这里诉苦和叙旧。
“事到如今,你赶紧放我回去,还来得及。”
她认真的板着小脸儿,可说完了,却见他漫不经心地盯着她,冷峻的唇上罕见的挂着一抹暖洋洋的微笑,像是促狭,又像是揶揄。
“阿七还想要嫁给他?”
她一噎,正待张口,却听他道,“想都不要想。”
“这么霸道?”她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调皮。
他看着她,凝重的脸上,极为严肃,“这一世,我九生一死,戎马疆场,但除了你,我从未认真为自己做过一件事。所以阿七,不论这一次是成王,还是败寇。对你,我都不会放手。”
成王败寇?这么严重?
夏初七心里一紧,揪住他的衣襟。
“那我们怎办?现在怎么做?”
“自是先办正事。”赵樽轻轻抚一下她的脸颊,眼波里带出一抹复杂的炙烈光芒,熟悉得夏初七心里一跳,意识到他的意思,臊着脸呸一声,就想从他身上起来,可他哪容她逃开?只轻轻一拉,她便跌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