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杀(一)(1 / 2)
宋逸君拭掉脸上的泪。华滋帮她整理头发,笑道:“哭成了花脸猫了。”
宋逸君低着头,不好意思也噗嗤一笑:“打小见惯了三妻四妾的生活,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这般难以接受。”说着,宋逸君又有哽咽之声:“想来母亲她们一生可曾真的幸福过?是否如刀尖上行走?”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已。”不知为何华滋说这话时,眼睛里分外冷漠。
“如此,这般,可好?”华滋说了一通话,问宋逸君。
逸君咬着下嘴唇,迟疑了半晌:“这样是否不够光明正大?”
噗嗤一声,华滋倒笑了,摸了摸宋逸君的头:“依你说,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说你伤心愤怒,他便会从此再不拈花惹草?”
想了一想,宋逸君摇摇头。
曼霜姑娘简直就是吊脚楼里的传奇。
吊脚楼与倚红院不一样。倚红院里的姑娘都是老鸨下了重金培养出来的,琴棋书画不说精通,也略懂,风流雅致不让文人墨客。而吊脚楼里是实打实的皮肉生意,有刚及笄的姑娘,也有二十出头的寡妇。她们爽脆鲜活,像刚从池塘里捞起来的莲藕。来了这里,就没了世俗规范。
一人一个小楼,推开窗,就能看到碧水江上波光粼粼。楼下常年泊着船,经常能听到楼里的姑娘与跑船的调笑嬉闹。
梧城最香艳的故事都来自吊脚楼。
有身份的人多不来吊脚楼,或者至少不明着来。封黎山本来只是偷偷来过几回,却认识了曼霜,像被勾了魂一样。事后,封黎山回想起来还忍不住啧啧称奇,曼霜就像条蛇一样缠在他身上,那枕边风月,他见所未见。
曼霜迎着窗嗑瓜子,瓜子皮全从窗户吐到河里,一旁摆了方锦帕,上面堆着剥了壳的瓜子仁。
水面上摇过来一只小船。曼霜远远看见船上有几个男人,却不回避,依然吐着瓜子壳,站在窗前,眼风遥遥飞过去。小船越来越近,这些男人都是听说过曼霜的,便嬉皮笑脸调戏起来。
曼霜粉面尤怒尤喜,也不搭理。
“姑娘,嘴里的瓜子仁赏哥哥一点哎。”一个男人喊道,其他都笑成一团。
“呸!”俏脸一怒,眼睛里却还有那么点勾人的光彩,曼霜张口将瓜子壳全部吐到那群人头上脸上。那些人不怒反笑,一个个争将上来用嘴去接瓜子壳。
轰的一下曼霜关了窗退进房里。
“姑娘,封公子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一个干净的小丫头带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小厮弓着腰,手里托着一个锦盒。
曼霜使了使眼色,小丫头荷叶赶紧接过盒子,放到曼霜身旁。
“你叫什么?从前没见过你。”曼霜的头微微仰着,一只手打开盒子,瞥了一眼,是些珠翠首饰。
“小的叫天福,是新来的小厮。”天福笑得脸上要淌下蜜来,趋步上前,也不敢太近:“这些都是少爷精挑细选的,只望姑娘喜欢。”
曼霜冷冷一笑,将盒子阖上:“什么值钱东西”!她又低下头,看自己不断晃动的双腿:“你们少爷呢?怎的几日不见过来?”
“少爷忙得很,府里那么大的产业,上上下下都是少爷一个人在管。可尽管这么忙,少爷还是记挂着姑娘,嘱咐小的赶紧给姑娘送礼来。”
曼霜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只怕是哪里又有了相好的,就把我撇在这里了。”
天福一听急了,屈膝说道:“姑娘这可冤枉少爷了。依小的看来,少爷现在一颗心都在姑娘身上,就是待少夫人,也没有这般好。”
曼霜这才笑出来:“急什么!说笑而已。”她叫荷叶拿些吃的给天福,又问到:“你们少夫人平常做些什么?”
“不过就是管理府中事务。说起我们少夫人来,她可是宋府的大小姐,上面有一个亲哥哥,就是宋致朗宋公子。少夫人长得跟天仙下凡一样,待人也好,就只一点,大户人家的小姐,难免性子娇些,生气了谁都不认,连少爷也拿她没办法。”
“看不出来你们少爷也有怕的人。”
天福口里还塞着糕点,忙不迭说道:“倒不是怕,少夫人娘家就在城里,总归要给几分面子。我们少爷说了,只有姑娘像是可着他的心一样。”天福说完赶紧喝了口茶。
曼霜不禁喜笑颜开,脸上有了些骄矜之色,叫荷叶拿东西要赏天福。
天福领了赏便告辞回家,喜滋滋的模样。
自打跟了封黎山之后,曼霜便不再接客,只是封黎山到底不能日日过来,她的日子大多在等待之中。曼霜有时候觉得等待是火,日复一日炙烤煎熬。
荷叶小跑的声音急急忙忙:“姑娘,封公子到了。”
曼霜沉下脸,故意道:“给我把门锁上!”
荷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这么不中用!”曼霜一边骂,一边自己上前顶住门。封黎山呵呵笑着,马上伸手推门。到底男人气力大,曼霜抵不住,只好撒手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