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碗卡布基诺引发的血案(1 / 2)
“温馨提示:在此倒垃圾者死全家!”
在几条看起来差不多的巷口中,我瞪大眼睛辨认出这块作为路标的黑黄相间的告示牌,便跳跃着避开地上的污水,向其中一条拐进去——这里在两个月以前,就是我的新住处了。
这种地方在深圳很多见,叫城中村,也叫农民房,与小区房相对,一般不超过七层,没有电梯也没有保安,但租金自然也便宜很多。
我走上二楼,这里堆着许多木板,而光线又很昏暗,第一次上来时撞得惊天动地,不过现在搬过来几天了,已经能够在贴着墙拼命吸气的状况下顺利通行。
不知道这里原来建筑时是怎样的,但现在,房东为了赚钱,建立了很多墙壁把空间隔成许多小的房间,每间大概10—15平米,共用一个洗手间,以及一块摆了煤气炉的地方,从廊上走过去,就会看到两边都是房门。
我住在最里面的一间,左右两间房门都没有关,往左边看,可以见到肮脏的床铺上一个赤裸的大黑后背,上头还有京九铁路似的两道大疤,因为听到动静,男人迟缓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死鱼样的左眼上没有眉毛,我连忙非常狗腿地笑了一下,把脸转到右边去了。右边住的是个女人,脸上铺着厚重而劣质的粉,好像驴粪蛋子上下了霜,穿一件小吊带,大红的胸罩带子掉出来,我估计她是个暗娼,此时她正在聚精会神地抠脚,并没有注意到我。
其实就在两个多月前,我还估计不到自己会租到这种左手流氓右手小姐的地方来,不过人倒霉时,真的什么都不顺啊,这两个月一单case都没有,深圳是个就算你成功抢劫银行,都会发现无数人比你有钱的地方,加上我又不是个善于理财的,很快发现原来住的小区房房租付不起了,所谓形势比人强,再不愿意,也还是搬到这里来了。
进到房间里,我把一只鞋甩到天花板上(真的不是我功力高而是天花板太矮了),长叹了一声,惋惜今天不但又没有找到生意,还接到一个郁闷的电话。
电话是爱八卦的老同学打来的,上来就噼里啪啦跟我说了一大堆小时同学的消息。
想当医生的小王现在在防疫站给鸡看病。
希望数钱数到手软的美妞现在在银行坐柜台。
梦想成为“李小龙二代”,大吼一声没人敢喘气的阿彪,现在给太平间看门。
连那个天天叫着要X日本女人的左大愤,都到某岛国做AV男优去了。
一句话,大家都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怎么就我混的这么锉呢?
不过,我的理想又是什么呢?我托着腮帮子想了想,简单地说,我想好好活,因为我不敢去死嘛,既然活着,干嘛不往好了奔,做个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细想,这又不是什么明确的答案,那也难怪日子过得稀里糊涂了。
想到这里,我歪过去瞟了一眼地上一直趴在那里的妖兽跳楼,这家伙的理想应该就是吃了我吧?
没想到,一直死狗似的家伙居然像是知道我想什么,而且还开了口,“我想吃饱。”
我一惊,看了看它的豁口搪瓷盆,一种内疚的情绪突然涌上来——这理想活像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的……好歹也是一个活了十世的妖怪啊,要是让其他伏魔使知道了它现在的待遇,一定替它抱好大委屈呢。
于是我突然暗自做出一个很有斗志的pose,我似乎该有点明确的目标,目前的理想是,让我俩都吃饱!
当然,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missionimpossible啊……
时间跳过24小时,第二天的傍晚,我正把西装套装的上衣系在腰里,拖着脚步晃在大街上。
真是有够的沮丧,今天本来有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居然因为一字之差,让我自己给断送了。
情况是这样的:
早上接到一个生意的线索,是个在外企工作的白领,大概是遇到了一些邪祟的东西,电话里也没说很清楚,让我到某著名西餐厅面谈。
难以形容放下电话我是多么兴奋啊,连忙费尽心力挑出当初肉痛了很久买下的那件套装,还在众人的白眼中厚脸皮占用了20分钟洗手间打理头发。在某种程度上,深圳算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地方,君不见,那些做地产做保险的,写一句话三个错别字,一穿起衬衫领带来也头头是道的。
然后我就去赴约了,等了满久客人才来,果然一看起来就很有白领的感觉,反正我路过报亭时看那些时装杂志封面上好像都是这么打扮的,脸上的妆容更是非常精美。不过整个人显得有些严肃,让我心里暗暗打怵。
我们确认过身份,她坐下来,服务员送上餐牌来,被她轻轻地一摆手,阻止了,朱唇微启,“小仓抹茶意大利面,不加韭菜。”
我后背上划过一丝凉意,这年头,装B果然是一种才华。
于是我咬牙也向侍者微笑,“芝士焗法国鹅肝伴香草煎蛋,不加蛋……”
“饮品么”,对面的白领继续点单,一串优雅而纯正的英文滑出:onec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