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女王同居中(4 / 5)
移位了,硬是组装了一部大钢琴在客厅——他早该猜出那几块奇形怪状的木头本来会是什么该死的东西。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将陆皙连人带琴从窗口推出去,反而得躲在厕所像卧底般传简讯啊?
除了是上辈子欠了陆家的,安笙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
他面对那座占了一半客厅的钢琴跟坐在其前的男人还是很有撞墙的冲动。
钢琴显得非常突兀,他曾经非常引以为豪、认为闲适而不失格调的单身公寓已不复在了。
陆皙脱下了西装外套,甚至把衬衫的衣袖折起来了。
今天的陆皙没有精心梳整发型、喷上名牌古龙水又或是挑选一条配衬的高价领带……
但即使没有那些锦上添花的装饰,他面前的这道背影仍然非常优雅高贵。
纤细的肩膀却不会让人觉得柔弱。
默默地看着陆皙那双舞动的手,安笙突然明白到,他会这样忍让陆皙并非他前辈子欠了陆家什么。
是陆皙这个人太有魅力,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何况他还是个GAY,更没先天优势了。
而每当有人称赞陆皙,或他无数次像这样静静地凝视陆皙的侧脸、睡脸或背影,他很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自命为「陆皙保母」的与有荣焉、沾沾自喜,有够变态。
毕竟……他可以说,现在这个「陆皙陛下」的养成他有一部分的功劳吧?当然,包括过度保护也是其一,他不忍心将陆皙连人带琴踹出街外,只是因为他最清楚这男人会暴毙得有多快。
「你决定把钢琴搬进来之前,忘了问我的公寓到底有多大。」
「你不是说过,你觉得我弹琴很好听吗?」
陆皙头也没转,仍从容自在地弹着琴,又是一句就把责任推在他身上、让他哑口无言。
有时候,安笙真的希望这大少爷的记忆力差一点。
他听到陆皙皱眉呢喃一句「音跑掉了,被陆皑都敲坏了」,虽然这样抗议着远方的胞弟,却没有停下流畅弹奏的双手。陆皙大概被公事缠身得很久没弹琴了、又或是这暴君有每晚临睡前弹琴以沉淀思绪的习惯,因此现在才会像孩子般不知倦地弹。安笙不知道,但他很快会知道。
然后,好长一段时间只有琴声。
安笙忘了到底有多久没有听过陆皙弹琴了。
二十岁之后的陆皙,大概只会在家中的琴房练琴、也只在高级餐厅中为女伴献奏。
他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悠然。琴声似乎把他脑中的东西都带离了,陆皙的离家出走、陆老爷的要求、Gabriel的事……
「Igot25bucksandacracker.Doyouthinkit'senoughtogetus
there……」
他轻哼出脑海中片段歌词,竟跟琴声配合了。
陆皙停下了弹奏,转过来看着他,他也打开了双眼。
「多莉?艾莫丝的《SilentAllTheseYears》。」
他轻轻噢了一声,总算记起来了,同时发现陆皙其实已敲到乐曲的第二段了。
「你学过吉他。」
「啊啊,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倒讶异陆皙说出这句来是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当时你练吉他练到废寝忘食,要你来接我放学,拨了你的手机六次也没人接听,原来你抱着吉他在陆皑的房间睡大觉。不过即使如此拼命,弹吉他的技巧还是烂得可以。」
安笙尴尬地苦笑两声,长年下来都习惯了,耳朵自动过滤了最后一句毒舌攻击。
他知道陆皙最讨厌就是别人不接他的电话,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人。这男人不能一秒不下命令。
「你的吉他还在吗?拿出来吧。」
「吉他在是还在,但是为……啊你不会是想要合奏吧?我不行的、绝对不行!我不知多少年没有碰过吉他了,连最基本的指法都忘记了。而且我本来弹吉他就烂得……」
「拿出来吧。」
陆皙轻轻淡淡地重复道,甚至很温柔,却带着让人乖乖顺从的魔力。
不想在大师面前献丑——他记得陆皙钢琴达九级了,而天知道他还懂什么其他乐器——但明白反抗无用的安笙幽叹了口气,也不多费唇舌,弯身去找床底下某个角落积尘的吉他盒。
不知多少年前学习吉他时觉得吉他太大了、抱起来很重、手指也不能全部准确地按位,现在再拿出来试弹却是另一回事了。自己的手也大了不少吧……安笙涌现了孩子般跃跃欲试的心情。
「你想弹什么曲子?」
「我想我的选择有限。」
陆皙转头,看着他生涩的按弦手势,扯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吧,来首比较旧、节奏比较简单的吧。」
陆皙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安笙正想出声反悔这愚蠢的合奏建议时,琴声却扬起了。
他想,陆皙并不是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