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王幽会中(2 / 7)
如果你想再选购一颗真正高级的钻石,六折。」
安笙发出哎哎两声,把眼神转开,看向窗外高空夜色。
果然是狗改不了……不!是一宗小小的生意、提高盈利额的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的商业奇才啊。
听着女人受宠若惊、又哭又谢的声音,安笙暗暗忖度,不愧是陆皙——
陆氏国际的帝王。
打着方向盘,安笙将车头调好了角度,退出车位外……
眼角一瞄,瞄到液晶数字又往后跳。
「大少爷,我们到达时应该……」
转头,只见后座的男人没几分钟已然睡沉了。
安笙没好气地勾起嘴角,将车内因感光系统而亮着的灯跟收音机都关掉。
乘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已经够累了,何况陆皙还失眠,根本没休息过。
安笙转身,有点艰难地向前仰,伸直手替男人扣上安全带。
刚才向空姐们推销时是满溢自信的表情,这时男人合上眼睛时却恬静得像猫,连呼吸都是悄的,只有胸膛在规律起伏着,脸孔微侧,头颅靠在沙发上……
安笙小心翼翼地拎起男人搁在膝盖上的手,紧张得像在搬移易碎水晶。
但要拉出安全带才是真正艰辛,他背脊都伸得快抽筋了才终于搆到安全带,却无可避免地与陆皙贴得极近,都快脸贴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男人的鼻子长得高,他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碰到然后把他弄醒……要真的弄醒这皇帝,那就完了。
一边诅咒自己干嘛多管闲事,他却没法把眼珠子从陆皙的脸上移走——
即使这么近也看不出毛孔,皮肤还真好啊……广告中什么吹弹可破、像剥壳鸡蛋的肌肤就像这样吧。
在任何人的审美观里,陆皙无疑也是长得很好看的人。
他与这男人共事如此多年,已经不会再自惭形秽、也不会再目不转睛了,有时却仍会不小心被吸引。但这男人对他的魅力不在那张脸,而是此刻毫无防备、安心沉睡的姿态……
好!停止、安笙你快停止胡思乱想!
心底警铃大作,他赶忙将安全带拉下来,插进槽位里。
额头迫不得已地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的几秒间,他感到温暖、听到心跳。证明这座冰山美人真的不是白瓷雕像,是活生生的。
转回去抓上方向盘时,男人只是隐隐颤动着眼皮,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按压了一下疲累的双眼,再睁开,踩下油门开始驶上大马路。
尽管他们已经快迟到了,他还是放慢车速、平稳行车,想让男人小寐多会儿。
后头的车子一辆又一辆超越他,一辆货柜车驶上来,因为车头灯特别大颗光亮,让他瞄了一眼,货柜车是宝蓝色的,柜上漆了一只奔跑中的橘色狗。
也太巧了吧。
安笙绽出雀跃的笑容,卷下车窗,吹了声口哨。
货柜车的司机诧异地伸出头来,看见是他后,转成惊喜的表情:「笙少!」
安笙赶紧将手指搁在唇上:「嘘——」
司机扭头看到了后座的大少爷,摆出糟糕了的表情,立即将声量调低了:「……怎么了?跟你家的皇帝去看演唱会?」
正在红磡隧道中,向着红馆的方向。
喜见久未会面的熟人,笑着寒暄一会、互相道别了后,货柜车消失在车阵中。
目送那渐渐淡去的车尾灯,安笙继续驾车,思绪却飘远了……
他记得,那一天,他也是驾着橘狗的货柜车的吧。
「橘狗搬运」是他舅父的公司,以替人搬家为主。
他为了很多能理直气壮吼出来的理由、跟人前人后都说不出口的原因而与父亲疏远了,不、别说是老爸,连父系亲戚几乎都断了联络。
失去了老爸的经济援助也许是借口,总之,他就是不想再念书了。那时候,念书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不事生产、只懂坐在教室里虚耗一整天的蠢蛋。他讨厌户头里一毛钱都没有的感觉,那让他没有安全感,他想要尽快铁铮铮地储笔钱让老妈以后的生活有依靠。
他高中就辍学去舅父的公司打工,从最低阶的做起,驾车跟搬运一手包办。
舅父快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名,膝下无儿无女,待他像儿子多于侄子,于是橘狗的人都说他以后是要继承的,玩笑着你一句「少爷」、我一句「笙少」的,叫着叫着竟然一直叫到现在,新进来的员工还以为他真是太子爷,就奇怪为什么好好一个太子不去外国念书,竟然去驾货柜车。
那天,像过去几年任何一个炎夏天。
毒辣的太阳挂在头上,仿佛追踪着他、透过车顶的铁皮照在他头上。
上半身的工作服拉了下来,两只袖子绑在腰间,如果不是还顾及公司的形象,他早就脱掉湿漉漉还黏在背上的T恤了。
他行驶的路途前半段路还算顺畅,之后却越驶越慢,到了最后,巨大的车阵已然成形,他被卡在比较前头的位置。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