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4)
下刺目的晨曦。
等她适应了光线,已失去了男子的踪影,而沐浴在晨曦中的鬼佛山一片青葱翠绿,陡峭壁立峦峰层迭。
而她眼前竟是万丈深渊,再踏前一步她就会葬身于此,至于跟她对打一夜的高大男子仿佛从空气中消失,若非林中地上还有一具脑袋分家的尸体和一滩殷红的鲜血干渍,她还真以为这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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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她还不确定那天跟她打得家伙到底是人,还是山魈魍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
天杀的他毁了她的刀!
坐在客栈中,念君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心爱的月牙弯刀,凝视银白色弦月行的刀背有了个缺口,那就好比是无瑕的玉镯缺了一角。
月牙弯刀是以天山上千年冰晶寒玉淬砺,以暖银为骨,大漠雪玉为炳,经五行八卦炉火锻炼了七七四十九日,再插上雪峰顶历经春夏秋冬才大功告成。其双面为刃,看似刀又似剑,弦月为形,为刃的刀面薄利透明,刀背有精细尖锐如鲨鱼利牙般的锯齿,其利可断金砌玉,盛夏刀柄奇寒如冰,冬时手握又暖不滑手,不输上古名剑。
这是她死去的爹仇浩天给她的纪念,虽然她是不知道这把刀是他从哪抢来的,不过她一直很珍惜。
能够坏了月牙弯刀,可见对方使用的剑不外是上古流传下来十把宝剑纯钩,湛泸,盘埕,鱼肠,巨阙,龙渊,太阿,土布,干将,莫邪之一,若不是,也定不输这些宝剑。
她拿着丝绢轻抹着爱刀,这小小的缺口不知该如何补救?普通的打铁师傅根本不知道怎么铸炼,连材料都难寻。
“小二。”年均将刀收入刀鞘。
“客官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个镇上有什么厉害的铸剑师傅吗?”
“铸剑师傅?不清楚,不过往城西有一排打铁冶剑的铁铺,我想姑娘可以去那边问问看。”
“好吧,你下去。”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店小二,“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店小二躬身行礼,“客官慢走。”
念君拿着刀步出客栈,朝着旁边一条狭弄底的马厩,将食指搁在唇边吹了声口哨,一道燃烧的火焰自马厩里冲出来到她面前,她单手拉住缰绳一跃,马二抬脚嘶鸣。
策马放慢马步免得伤到路上行人,此刻的她只想赶快把刀修好,然后再去山里找那家伙算账。
半个时辰后,骑着马的她很快听到铿锵铿锵敲铁的声音,抬头远远望见那一排挂着蓝色幡旗的打铁铺。
她跳下马,牵着马来到最近的一家,掀开门帘,空荡荡的铁铺里空无一人,而空其中流动着炙热的风,阵阵敲击声传入耳,顺着震翻气血的打铁回音,她来到了后院,推开木门。
真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宽敞的中庭内众多打铁师傅打着赤膊,在烈日当头下挥洒汗水的打铁。
“请问……"
打铁的师傅全停下动作,呆呆得看着一个娇艳窈窕的大姑娘闯入这炽热阳刚的空间。
“姑娘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没你要的胭脂花粉,还是说姑娘是来找汉子的?”一个粗胖汉嘲讽着问,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我没走错。”念君瞪着那轻谩无礼的莽汉,深呼吸压下胸口的火气。这些自以为是的大男人。
这里已经够热,没必要火上加火,何况被一个庸俗,见识浅薄的渔民激怒,岂不显得她没有气量。
“你们够了没,还不快工作。”一位老者自另一头掀开门帘,从内房步出,严肃的问:“姑娘,你怎么进来这边?”
总算有个讲理的人。“因为前头没人,所以……”
老者沉下脸打断她。“这里不是娘儿们可以来的地方,姑娘要玩绣花针请到隔条街的绣坊,别来妨碍我们做事。”
听老者不善的口气,念君勉强挤出客气的笑,“抱歉,我应该言明来意,我是来拜托各位帮我修刀的。”这些男人,从那赤裸裸的眼神她就知道,全都是瞧不起女人。
“瞧姑娘一副娇柔模样,恐怕连菜刀都拿不起……”
“咻!”蓦然一道银白闪光一闪,说话的莽汉只觉脸颊拂过一阵冷嗖嗖的寒风,冻得他将话停在舌尖。
“苍蝇,呼。”念君收回刀吹了口气。
莽汉呼吸停止的瞠大了眼,慢慢回身才看清楚那在他鼻子前一闪而逝的白光是什么,是一把雪白莹亮的刀。它正散发凛冽寒气,让炽热的空间在瞬间宛若严冬,如果刚刚那刀是滑过他脖子……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大气不敢喘一声,打铁铺里静得仅听得见热炉里噼里啪啦烧柴的声音。
莽汉嘴巴张得大大的,手中的铁锤也掉落地面,“锵!”那正巧砸到他的脚,他后知后觉地发出哀嚎声。
念君嘴角弯起弧度,不怒反笑,“看各位打铁的功夫扎实利落,想必修理一把区区的刀应该难不倒众大师傅。”她亮出月牙弯刀,那森寒冷烈的锋芒让人背脊窜过冷颤,这回没人有胆轻蔑女人了。
他们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