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 5)
不禁毛骨悚然。
看不清四周状况的海棠紧跟着带路的老者,而老者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话,只是带领她到一间房间,指了指屋内。
“要我进去?”海棠探头望着屋内,布置典雅朴素,墙壁上悬吊着数盏宫灯,一床一桌四椅,全都是用竹子砌成的。
“老伯……”她的疑问没得到回应,转身一看,老者像从空气中消失,让人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见鬼了?
没想到当试药人还要先试胆。
她只好先进屋里再说,一进房里,她旋即掏出怀中藏着贴身如掌心大小特制的西洋琉璃镜和胭脂粉盒,仔细的端详检查脸部的妆有没有哪里掉了粉,只要见到红点的肌肤都拍扑补上。
突然,敲门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锵!”她的随身小镜摔落地面,血色从她擦着厚妆的脸上倏失。完了,没有了镜子,将来她怎么补粉?她脸上的红斑还未消退。
“公子。”
“来了。”现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海棠收起困脂盒藏人怀中,连忙上前把门打开。
“你好,我叫童七,你就是来应徵试药人的?”门外是个有张娃娃脸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书册和毛笔,一脸和善的问。
他暗中打量着传言中大败神医的海棠,五官分明匀称,姿色算平庸,而宽大的灰袍像布袋似的挂在她身上,瘦得像风一吹就会倒,一张脸苍白似鬼,不经意扫见她衣襟上沾了点点粉末,他心下有些了然。
海棠点点头,心头忐忑。不知道刚刚扑打上去的粉有没有遗漏的部分……啊,她的手忘了扑,赶紧收回藏进袖里。
“公子!”
“嗄,什么?”海棠心魂归位,和缓受惊吓的心。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家里还有什么人?”童七不厌其烦的一边问着一边记录,眼底闪过激赏的光彩。
这位公子胆子不小,不但挑衅他师父的权威,还大胆的上门造访想当试药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叫海棠,今年十七,是个孤儿,是我义父帮我养大,我义父在上个月去世了。”想不到做试药人都要身家调查。
童七记录完后,合上书册,“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师父。”心付着如果师父看到他,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想到这,他还真有点期待,谁叫师父老是把他一人当十人操。
※※※
听说华怀琰继承了鬼医的所有医术,而且青出于蓝,在鬼医过世后,他因替皇太后治疗好那令群御医束手无策的痼疾而声名大噪,又因为他对救人悬壶济世没有兴趣,曾经有病患上门还把人逐出去,而有了无情神医的外号。
听说他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俊美,因此上门的病人有时候未必是想看病,而激怒了他干脆谁都不医。
听说他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冷酷无情,得罪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朋友很少,仇家却不少。
听说他作风亦正亦邪,有时候受伤的病患上门,他不想医的时候,就算黄金捧上门,一样把人轰了出去。
听说他是为了治疗师妹上官迎月的疾病,研制新药才开了无情医馆,以便搜集和交换药材,听说他对他师妹怀有异常情愫……
在来翔龙镇这一路上,关于他的事迹,海棠道听途说听了不少,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你师父是不是脾气古怪的怪老头?”
她冷不防冒出的话让童七险些滑倒,讶异的挑眉,“为何这样问?”
“你不觉得吗?或许你师父他名气很大,成名很早,医术很了不起,但那又如何?老而不死。”谓之贼。
童七哑笑,“你想太多,我师父脾气是有点不好,可是他绝对不老。”看他藏不住手背上的红斑,看起来似乎有病在身,难怪需要打粉来遮遮掩掩,像他这样怎么当药人?
“噢,真抱歉,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海棠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跟着童七穿梭过长回廊。
“你可以跟我说没关系,不过到了我师父面前,还是嘴巴闭紧一点的好,我师父“老”人家最讨厌别人话多。”童七忍俊的强调那个字眼。
长长回廊围绕着房子边缘建筑,倘大的房子像走不完似的;四周的梁柱上悬吊着一盏盏精雕细琢的宫灯,荧亮的光线将回廊照得像白昼。
约莫半刻钟,跟着他走到一扇门扉前面停下,他推开门,映入眼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
这里没有任何宫灯指引光明,连微弱的月光都不见,空气中却闻得到淡淡的药香和喝斥——
“快把门关上!”黑暗中传来低沉的音量散发着慑人的严厉,可是可以听得出他很年轻。
“是,师父。”童七忙不迭的关上门。
这不只能瞎子摸象了。海棠努力的眨眼,想看清四周……
“我不是说过不看玻”充满磁性的嗓音释放着寒意让屋内更冷。
“师父。”童七迟疑的道。
“叫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