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9)
「扈唯。」
「哼……」谁呀?一大清早的扰人好梦,欠扁。
「醒醒,扈唯。」
脸被拍了几下,我老大不情愿地睁开眼:「唔……?」
视线逐渐聚焦,先是看见一片泛着鱼肚白的天,徐徐往下,才看到了那个扰我清梦的人。
「醒了吗?」皇甫令雪还在拍我的脸,跟这张脸有仇吗?
「醒了啦、醒了啦,别拍了……」
我咕哝着胡乱挥了挥手,想把他的爪子弄开。他先我一步收回手,反应倒是很迅速。
「我从竹枝里取了水,你喝一点,然后抹把脸。」他边说边递了竹筒给我。
我正口干得紧,不客气地接过来,仰起脖子猛灌几口。喝得太急,有水从我嘴角漏出来,滑进了衣领里,凉丝丝的,我不禁一抖。
「你慢些。」皇甫令雪好笑地说,用袖角帮我擦嘴。
我局促地挠挠头,目光不经意一转,猛然在他衣领之外的颈项间惊见几块瘀红。
那是……?
刹那间,某些凌乱的记忆如同潮水逆袭,一股脑地涌了回来。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透到耳根。这个,那个……昨天晚上,不是作梦吗?难道真的不是?
天哪,上帝啊,我的妈啊……大脑一片混乱中,看见皇甫令雪向我伸出手来,会不会是想掐死我?
我的呼吸紧张起来,动弹不得,也不想避开。
其实,他是完全有理由掐死我泄恨的……然而他只是用手背在我胸口打了一下,皱眉道:「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咦?」
「既然醒了就起来,该回去了。」说完他就站起来,转身走向那匹整整等了我们一晚上的可怜马儿。
回去?喔,对,回去……我勉强定定心神,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快步跟了上去。
我和皇甫令雪失踪一个晚上,不知道有没有让其他人太担心。至于那件事……咳哼,如果他不提,那我还是当作什么都不记得好了。
虽然有点不负责任,但总比主动挑起他的怒气要来得妥当些。
也许他是想等回去以后再好好地整治我,那么我照单全收便是,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昨晚我做了一次混蛋,总不能再做一次。
我走到马匹跟前,看着皇甫令雪解开系在竹子上的缰绳,却没有立即上马,杵在原地半天都不动,不大好看的脸色显得略有迟疑。
我感到奇怪,张口想问他怎么不上马,还好在发问之前,脑筋及时一动,省悟了过来。
我赶紧走上前去牵过缰绳,对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那个……我想跟你说说话,咱们就走回去吧。」皇甫令雪微微一怔,表情深奥地瞧了我片刻,点头应允,似乎没有不悦的样子。
呼,我暗自松一口气。
善解人意是炎黄子孙的传统美德。我要从现在开始,奋力将之发扬光大才行。
话虽如此,真正做起来却相当有难度。
本来我面对他就觉得尴尬得要死,巴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哪儿还有脸跟他聊什么天啊?
可是呢,光这样闷头走路不讲话却还是尴尬,气氛更怪。
怎么办?怎么办……我绞尽脑汁地思来想去,终于在绝望中意识到,有些事情我不能逃避,想不问是不行的。那可是至关重要的现况问题。
「昨天……是小临告诉你我在那里吧?」几经挣扎,我终于把话问出口,只是脑袋低垂着,不敢直视皇甫令雪的眼睛。
他简短地回了我一个嗯。
我只好接着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曲清之这个人有问题?」
「不知道。只是觉得他身为一届太守,没理由理会你这种人。」
啥?什么叫我这种人?我忿,却没底气发作,悻悻地翻个白眼了事。
「既然你当时就怀疑了他,为什么不多叫上几个人跟你一道来呢?不是很危险吗?」确切地讲,他已经着了曲清之的道。
其实整件事情,那家伙才是始作俑者,我只是,唔……还是不要推卸责任了。
「我是在门口遇上小临,听他说了你的事,便直接上马赶过来。」皇甫令雪轻叹口气。
「我没有带上更多人,因为那时并无其他人在我左右,而我也不以为曲清之会真的对你如何。岑淳的手段我了解。他想利用哪个人,便不会危害对方的性命。何况以你如今的身手,只要稍微有点警觉性,那些人就不可能奈何得了你。只是我没想到……」话题难以避免地涉及到敏感的方面,皇甫令雪没有再往下说。
我的脑袋埋得更低,额头简直磕到膝盖上。
相比之下,他的心脏可就要强得多,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就以严肃的口吻问道:「你在曲清之那里吃了什么?或者,是否察觉到何处有不寻常?」
经他一问,我这才记起来,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才硬着头皮跟他谈起那些。结果倒好,一不小心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