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2 / 4)
虽恨着这唯
一的弟弟,却也爱着这唯一的弟弟。他只是受不了他的冷静,他说那话只是想看他变色,不想看到他这种
时候,还能那么气定神闲——他就这么没有资格让他变色吗?!
耳边若有若无间,似有箫声悠悠在响,如断雁之啼西风——莫非是天地亦在与他同悲?日君强忍住泪,忍
住这意料之外的反应,看向柳残梦。柳残梦早已蹲在地上,细察那巨石倒塌之处。见日君也蹲下来,指着
那松裂之处道:“这里已经被人作过手脚,根基已浮。只要稍用点力就会倒下的。看这挖开的土痕尚新,
应是这三四日间的事。”说到这,突然一笑。“帝座……”省起后又改口。“夜语昊果然算无遗策,这次
如果不是你们背叛了他,他只消将在下逼近此处,在下便难逃生天。最妙之处是你们全不知情,对在下移
到何处都不会有所反应,在下想不上这一当都难……可惜最后却成了他自己的葬身之处。”说到这,语气
未免也有惋惜之情,对那个才华纵横当世,无人可及的天下第一人消逝,略觉遗憾。不过这种感情比起天
下之路已被扫平大半的兴奋之情相比,实是微不足道——昔日轩辕评柳残梦忘恩善变,字字赤金。
日君瞪着他,话是越听越剌耳。“你不下去看看?他能布此机关,难道不会在山崖下再布机关?”
“你希望他活着吗?”柳残梦笑逐颜开,狠狠挖着日君伤疤上的血。“这是不可能的。这机关你们不知,
大约是他一人布下的。你瞧这山崖地势险恶,没武功的人如何上下得来?他若找人来帮忙,则消息难免为
人所知,此机关就失去作用了。”柳残梦双手交叉,“你想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吗?放心放心。我放心得
很。这坠崖非比寻常,便算崖底有机关,范围也难及远,没有极强的求生之念,像他这种功力尽失的人,
很难得救。而此点还得感谢你,是你的恨绝了他的生念,就算他下有机关,此时也无颜,无法再活下来。
你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日君手心微痛,可能是指甲剌破了手心吧。他是恨不得将柳残梦揍成猪头,但他突然发现,夜语昊去后,
无名教的一切重担都压在了他的头上。他再不能意气用事,必须想着该如何与柳残梦及轩辕逸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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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无我居,还保持着昨日众人离去前的景致。夜语昊喝了一半的茶因为没人进来过而尚未倒掉,茶盖半
扣在杯沿,如昨日黄花,微颤着,微栗着,却稳如泰山般不肯掉下。
柳残梦交待了些什么事日君已经记不起了。他与官慈回到天元赌坊,吩咐完下属,同时令人传令月后回来
后,就走进这夜语昊最后的栖身之所,也不知到底该想些什么。
缓缓拿起茶杯盖子,看着隔了夜,已变得微黄的茶汤,用手碰碰,冷冰冰的。
坐在昊近来常坐的紫檀镶云母椅上,提起笔,沾着早已凝结的墨汁,面对雪一般白的宣纸,歪头想想,不
知自己到底要写什么。
放下笔,他翻动那些夜语昊离去前正翻阅一半的文件,却觉得那一团团的黑铺天盖地堆来,什么都看不懂
。他又合上了文件。
站起身,进了内室,一件鹅黄的公子衫还随便摊在床角,是换下后来不及叠还是懒得叠呢?日君想要回想
,却一时想不起——隔阂太久,他已经忘了昊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个性。他麻木地拿起衣服,将它叠好,却
越叠越不满意,这里掉了那里乱了,横七竖八了半天,干脆揉成一团,转头找上五六遍,才发现墙角有个
红木衣箱。
掀开红木衣箱,随手翻翻,里面只放了两三件里衣,不象在无名教时,昊的衣箱里放的都是貂裘大衣——
那时的他爱玩爱闹,内力又不深,常跑到无名山外,被冻着了,然后自己与师父就给他准备了大堆厚厚的
,软软的衣物,将他包得像只圆滚滚的小貂。
奇怪,干嘛要想这些?日君有些疑惑——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自己还是无帝传人时的事了,后来,他就
成了无帝传人,成了无帝,哪还需要自己为他准备什么……真真笑话!
坐在床沿,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发现天怎么就这么黑了?回来时明明还是卯时啊。日君看看桌上的滴
漏——一定是坏了,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亥时?
“君座。”官慈不知何时进来,小声地叫着他。
君座?日君看着官慈半天。
“何不唤我帝座呢?我现在是无帝啊。”日君笑了起来。“叫叫看吧。”
“君座!”官慈加重了语气,对日君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
“叫啊,你叫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