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完) (2)(2 / 12)
然而始终看不出端倪。
他对奇门遁甲五行术数等全无涉猎,也不信世上有剪草为马、撒豆成兵之流的异术,但以弦子反应之敏捷,刀剑加颈也未必能封住她行动,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困于空旷无人的广场中央;如非亲见,不免要斥为无稽。
耿照往群桌间扔了几颗石子--殷鉴不远,这回他不敢使劲——无不是消失在半空中,连落地的声响亦不可闻,彷佛在这个被方桌围起来的广域里,声音、形象、知觉等俱都扭曲歪斜,所见所听皆不为真。
「耿兄弟!」
低沉的声音又自空中响起。「你还在么?」
「我在试阵的范围有多大。」
耿照持续扔出手中的石子。「风兄,你还记得刚坐下喝茶时,茶棚四周的景象么?」
「死都不忘啊!我已想了一天啦,为啥我偏要在这坐下喝茶?」
只要扯到「坐下喝茶」几字,风篁的反应就特别强烈。当然也可能是对在路边喝口茶歇歇腿、居然就平白被困入迷阵一事异常恼火的缘故。「你问这个做甚?」
耿照沉吟道:「我虽在阵外,却看不见风兄,扔进去的石子也不知所踪,顾然此阵不止困住风兄,对我也有影响。」
风篁笑道:「肯定不一样。我所在之处,伸手不见五指,天暗似将落雨,周身却是白茫茫一片,说雾还客气了,简直是烧烟。除了桌顶茶壶,什么也看不见。」
难怪他始终关注加水的问题,还有咸豆。连唯一看得见的桌面上都无事可做,又不知要坐多久,再这么枯坐下去,任谁都要发疯。
想到弦子也是一样的情况,耿照忙收起同情,续道:「风兄,倘若迷阵也影响了我,我所见应该与你相同才是。我猜我之所以不见风兄,关键在迷阵而不在我。」
风墓一怔,声音里迸出一丝兴奋:「正是如此!你所见未必是假,只是被奇门遁甲扭曲了 ,若与我入阵前所见相比对——」
话没说完,一团黑影横空飞出,「啪!」
直挺挺摔落地面,却是一名锦衣公子,轻裘缓带、金冠束发,左右两只织锦麟靴之上,居然还各缀有一枚龙眼大小的珍珠,简直比女子的装扮还要考究。那人落地后全身轻搐,双眼暴凸、七孔流血,左胸插了根细长竹篾,露出伤口的部分足有五寸,眼见不能活了。
「风兄!」
耿照不知是不是他,一掠上前,右手食中一一指按那人颈侧,抬头大声喊:「你还在不在?阵中飞出一人,是你杀的么?」
「不是!我正闲得发慌。」
风篁愕然道:「谁死了?看得出武功路数么?等……等等!耿兄,你别靠近尸体,退开些!这是圈套——」
黄影一闪,耿照心生感应,回头时双臂圈转,世间罕见的卸力奇招「白拂手」之至,来人一轮快腿被悉数挡下,腿风却如实剑,削得耿照发飞衣裂,肌肤迸出丝丝血线,最险的一道甚至贴颈削过,若非入肉太浅,这下便是颈断头飞的收场。这路「虎履剑」最可怕的从来就不是腿招,而是以腿代剑的杀人风压。黄衣人的腿招虽被挡下,见对手毕竟不敌无形风压,两袖被割得条条碎碎,稚气未退的俊脸浮露恨意;正要痛下杀手,陡被耿照扣住左踝,欲抽身时才发现袍襴被他踏住,右腿收之不回,身子顿失平衡。耿照也不多费力气,松脚挥臂,随手将他摔飞出去。
另一人及时补上,以指代剑,飕飕几声,凌厉的剑罡隐约成形,直指耿照胸口,修为远远凌驾先前使「虎履剑」的黄衫少年。可惜这「通天剑指」耿照与沐云色拆得烂熟,对「指天誓日」的变化了如指掌,同还以一式「指天誓日」,竟是后发先至,于着体的瞬间易指为掌,轰得来人呕血倒飞,溅红了雪白的衣袍。
而真正的杀着这一刻才到来。
耿照及时转身,第三人已欺至面前,交叠在胸前的双掌倏然翻出,印向耿照的胸膛!论功力身法,此人尚不及使「通天剑指」的白衣青年,这下更是轻飙飘地不带劲风,就算打到身上,也会被护体真气反震回去——这念头闪过脑海,一股莫名的阴悚忽爬上背脊,宛若蜥蛇黏附,耿照福至心灵,佛掌一分,将来人的手掌格开;一沾上那人的手背腕臂便再也不放,刁缠着他的手掌左右画圆,浑厚的碧火功到处,那人全无抵抗之力,眼睁睁看着双臂挪移圈绕,最后四掌交叠,不由自主,被推着印上自己的胸膛!
这掌本无开碑之力,他却「登登登」连退几步,膝弯一软向后坐倒,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掌,面上连一丝血色也无,浑身不住颤抖。「柳师兄!」
「岗色!」
另两人慌忙抢至,使「通天剑指」的白衣青年似是三人中的师兄,自怀中掏出一只红玉小瓶,倒了两枚火红药壳的补丹喂入他口中,手按那名唤「柳尚色」的师弟背心,沉声道,「快逆运心法,以免血脉凝结!」
柳岗色不敢开口说话,就地盘膝,运功催动药力,以争取一线生机。 使快腿的黄衣少年满面悲愤,恶狠狠地瞪着耿照,嘶声道:「奸贼,你好歹毒的心!本宫「不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