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恩信仇讎 (3)(3 / 12)
兀自端着架子,强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乃皇后娘娘的亲妹,是受了她的请托,才在这儿守护凤阁的安全。我不知道姊姊的下落,难不成你知道?」
耿照心想:「你这不等于承认了自己不知道么?」
从容道:「日前金吾郎大人趁夜将皇后娘娘送离栖凤馆,我命山下骁捷营于、邹两位统领派人日夜监视,不见有车辆返回,料想娘娘迄今未归,十分担忧。」
他这话后半截是真,当夜与任逐流交手后,对这位金吾郎大人颇为上心,的确交代驻守阿兰山下的于鹏、邹开二位,严密监视夜间车行进出,但当时并未与皇后联想作一处。
如今见了凤阁的情形,转念一想:如非皇后,何人需要任逐流亲自护送?顿时明白当夜那名披着连帽大氅、身形曼妙的夜行丽人,必是袁皇后无疑。
任宜紫不明所以,睁大了美丽的眼睛,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其他水月弟子如黄缨、采蓝等,往往是两三年才回一次家,她却是年年往平望都省亲,少则一月,长也有待上两三个月的;遇皇上圣诞,又或中书大人寿辰,少不得又要回京,经常不在东海。
中书大人任逐桑在府中不谈国事,对总领东海的镇东将军,任宜紫的印象与大部分京中百姓一样,多由茶馆弹评而来,没能领教过这位书生将军的厉害,只当作是说书人胡乱吹捧的人物。此际不禁咋舌,暗忖:「叔叔与姊姊自以为天衣无缝,不想早被慕容柔盯上。」
气势一馁顿觉无聊,没好气道:「你们忒厉害什么都知道,还来这儿做甚?拆房子立威么?」
耿照正色道:「怎么会?将军大人也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呀!再说了,三日后论法大会即将举行,届时娘娘若仍未归来,这会还要不要开?将军多次求见,均见不得任姑娘之面,才让我来看看。」
这谎撒得破绽百出,幸而任宜紫对官场所知有限,一想:「原来镇东将军多次求见,是为瞧我来着。」
顿觉自己尊贵不凡,毫不逊皇后姊姊,得意得快要撅起小屁股来,怒气略平,摆手道:「你回去同慕容柔说,姊姊不在,还有我呢!穿戴上凤冠礼服,哪个敢说不是皇后?叫他别担心,管好自己的事儿罢。捞什子论法大会,不就是坐着听大和尚念念经么?」
耿照听得快晕过去,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是,在下一定替姑娘传话。是了,那块金字腰牌,可否请姑娘还给在下?」
任宜紫明媚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随手将腰牌塞进襟口,手足并用,从床头爬至榻尾,笑道:「你本事忒大,来拿呀!」
她笑起来脸泛桃花,明艳不可方物,薄纱裁制的晨褛下仅着了条粉色肚兜,掩着一双精致鸽乳,巴掌大的腰牌塞进乳间,自无深沟可入,随着身子前倾,兜缘内隐约可见双乳尖尖,细垂如蕾,酥滑的乳间、腋下都捂着汗,浓郁的异香融融沁出,别有一番诱人滋味。
耿照摒息凝神,眼角瞥见一物,身形微动,人已掠至窗边,拾起同心剑还入鞘中,连那奇特的簪剑也插回剑柄底部,道:「任姑娘,不如我们一物换一物,你待如何?」
左臂平举,将同心剑伸出窗外。
任宜紫面色微变,倩眸一转,咬牙狠笑:「你扔啊!你扔下去,我让我爹砍了你的头!」
堂堂中书大人自不会为一柄剑杀人,况且任逐桑长袖善舞,深得商贾道中「广结善缘」之精要,花钱买得到的东西,再买也就是了,何必要弄个鱼死网破?
然而,若任宜紫迳向慕容柔告状,事情就麻烦了。
耿照能瞒过任宜紫,却万万骗不了慕容柔或任逐桑……不,只消向任逐流说起今夜之事,任逐流便知他又来私会横疏影。此事若教任宜紫知晓,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耿照不想把事情闹大,权衡厉害,双手捧过长剑,俯首道:「任姑娘,这剑我还你啦。我也是给人家办差的,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在下。」
任宜紫使了个眼色,金钏上前一夺同心剑,退后几步,冷冽的杏眸中满是敌意戒备,仿佛化成一双实剑,要在他身上扎几个透明窟窿。耿照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她:临敌动手,本该全力施为,又没打伤了她或她的姊妹,误会也都解释清楚了,犯得着么?却听任宜紫笑道:「金钏姑娘生气啦!啧啧。这丫头最是心高气傲,老忘了自己是下人,眼睛一贯长在脑门顶上。你踩了她的剑,辱了她最神圣的剑道,要比剥光她的衣裳游街示众还难受,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哩!」
心念倏转,托着香腮嘻嘻笑道:“这样罢。你让金钏刺几剑,她什么时候解气了,腰牌便何时还你,如何?」
金钏面无表情,尖颔微抬、拳头攒紧,雪白的腮帮子绷出牙床形状,仿佛极力忍受着什么,低声道:「我不要。」
喉音干涩,倒像从齿缝间迸出来似的。任宜紫也不甚意外,作势掩口:「哎呀呀,真是便宜你啦。这样,我们换个玩法儿:你呢,刺银雪几剑——」
金钏猛然转头,耿照看不见她的表情,由脑后望去,她两腮都绷出刚硬的线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