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恩信仇讎 (2)(9 / 12)
了明明灭灭的灯焰,更无其他武器。耿照牢牢把握住「先发制人」的原则,一闪身绕到了屏风后,正要出手将那人点倒,突然一愣。
瓜子脸、尖下巴,柳眉杏眸……怎么可能又是她?她明明已经走出去——本该背着长剑走到回廊另一端的少女,竟提着纱笼瓷灯出现在屏风里,陡地见到一名陌生男子闯进,吓得花容失色,几欲晕厥。岂料耿照的错愕还在少女之上,她总算抢先回神,将手里的瓷灯往他脸上一扔,提起裙腰回头就跑!
耿照接住纱笼随手搁置,见这屏后乃一处独立的小小空间,居中还有座「V」字型的双折楼梯,扶手之上雕花如屏,顿时醒悟:「原来上面还有阁楼!」
料想皇后若被人胁持,定然藏在阁楼上,难怪这几日里皇后娘娘谁也不见,暗忖:「料不到此女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栖凤馆内劫持皇后!是了,我明明听她转过回廊,却又能立时现身于房内,定是有什么机关秘道……不好!莫走脱了此姝!」
贼人若能由秘道折回凤阁,定能带皇后潜逃出馆。再不敢耽搁,猱身绕过雕花扶手,迳抓少女后颈,沉声喝道:「大胆女贼,还不束手就擒!」
谁知一抓落空,原来少女自踩了裙脚,「哎呀」一声扑倒在梯板上,顾不得碰疼膝肘,手脚并用往上爬。耿照抬头欲捉,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外廓如鸭梨的小巧圆臀,少女初初发育,身形单薄,宽扁的屁股不算有肉,然而被同样细细扁扁的纤腰一衬,臀形却显得又大又圆,直如月盘,别有一番风情。
他犹豫一下,连足踝也不及抓了,「嚓!」
撕下大片裙幅,还带小半截纱裤。
少女吓得踢掉绣鞋,裸着一双小脚爬上阶顶,胡乱摸索,「铿」的一声激越清响,竟擎出一柄秋泓般的锋锐长剑,咬牙回头,迳挑耿照手腕!
「来得好!」
耿照不是没有空手对白刃的经验,施展「白拂手」相应,欲伺机夺下少女手中长剑。
谁知少女唰唰唰三剑,接连批开他的前襟、衣袖,挑去外披的长褙子系结,距咽喉、腕脉及心口等要害不过毫厘,逼得耿照不住倒退,那一抹流萤似的锋亮剑尖依旧追着人走,不依不饶,无休无止;说是附骨之蛆,更像相思杀人,柔肠百转,似无尽处。
耿照仗着碧火功的先天灵觉,每每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要害,连缓出手来一弹剑刃的余裕也无,只能一迳闪躲;剑尖绕着他的头脸身躯盘旋点刺,削得衣裂如雪飘,在阁楼透下的晕黄光里飞舞。
少女于招式上的发挥不能说是淋漓尽致,饶以耿照不擅剑法,亦觉相思之意溢于言表,剑上所现不过十之一二。然而她一旦持剑,却专注得怕人,攻不急取、忘却惊怖,像一圈圈往他身上缠花绳,再加上屏后空间极狭,对这路剑法大大有利,耿照一路退下阶梯,竟再也没能抢上。
他与岳宸风等高手生死相搏,不乏更惊险的情况,但于方寸间被压着打的,这还是破题儿头一遭,总算略略体会当日在不觉云上楼,岳宸风被阿傻杀得缓不出手的心情。心头正五味杂陈莫可名状,少女剑势忽地一滞,掩口轻道:「……啊呀,使过啦。怎……怎这么快?」
神色错愕,初拔剑时的那种「无心」状态冰消瓦解,一瞬间又回复成那个慌张逃命的弱质女流。
耿照一怔,转念会意:「她按套路使了一遍,招式到头啦!」
身体反应比心思更快,左手食、中二指往剑脊一弹,嗡嗡震颤不绝于耳,少女剑势荡开,踉跄欲倒,长剑竟未脱手。
「修为不差!」
耿照吃惊之余,暗暗喝采,见她中路大开,本欲出掌制服,谁知少女昂着一双乳鸽似的椒乳,衣襟撑得鼓胀胀的,娇喘细细,不住起伏,哪有落手的地方?灵机一动,扯下破烂的长衣卷住长剑,连人带剑往阶下拖!
少女的惊慌全写在脸上,明明是一般的眉目,与方才廊间判若两人,非但不见刚冷,反倒慌张得可爱,仿佛一头没命乱跑的兔子。这下她再握不住剑,松手时失声惊叫,一屁股跌坐在阶顶平台上,摸着剑鞘抓在胸前,已无先前的严谨法度。
楼上一人道:「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口气颇为不善,清脆动听的喉音却是耿照所熟悉的,正是方才被少女称为「主人」的那名年轻女子。他心念一动:「擒贼先擒王!」
攀着扶手翻上另一重梯回,瘫坐在两折楼梯衔接平台的少女反落在他下方。
少女瞪大了眼睛,想起「主人」还在阁楼上,手持剑鞘又要攻来。耿照「哗啦」一脚踩断了三阶梯板,裂木飞溅,迫得她抱头躲避。
他纵身跃上楼顶,那阁楼甚至宽阔,镜台妆奁等无一不备,居中以玉扇屏风围着一张金碧辉煌的锦榻,榻边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高如一名成人,与寻常的水磨铜镜不同,那镜子不但泛着水银的光滑,也比晕黄的铜镜镜面明亮清晰得多。
榻上的景况被玉屏风遮去大半,只能由镜中倒影窥得一二,只见镜中一名半裸少女,头戴金丝嵌成、饰满珠贝宝石的凤冠,身前虚掩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