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完》 (1)(6 / 12)
话、让你做的每件事,都可能别有用心,定要想清楚了才能行动。你不能信他,也不能信主上,我不在你身边,不能为你二解破他们的心计,你要靠自己找出路,临危死生不过一线,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姊姊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他本想问刀皇蓑衣笠帽,忘弃红尘,何以也是一患,随即醒悟:武登庸是北军统帅、金貔遗族,泛舟江湖并不能让朝廷对他稍稍放心,一日不见此人的首级,这事便不能算完。或许刀皇谢封隐遁,便是看透了这一点罢?
「姊姊放心,我理会得。」
耿照收起旖旎心思,郑重点头,忽觉有趣:「我原以为姊姊会让我离慕容柔远远的,以免我蠢笨得紧,误中了陷阱。如姊姊与慕容将军这般心思,我是一辈子赶不上了,让我待在他身边,姊姊能放心么?」
「把你圈在温室,不是真爱你。雏鹰幼狮,不能以鸡犬看待。」
横疏影一咬唇珠,垂颈入怀,雪腻的乳肌绵厚温香,满满堆在他胸前。耿照只贺胸口微湿,似溅上几点温渍,正欲将玉人拥起,横疏影却紧搂不放,犹如执拗的小女孩。
耿照到二更时分才离开栖凤馆,姊弟俩浓情缱绻、难舍难分,床笫间极尽香艳,「我在你那么点儿大的时候便识得你啦,把你当成是我那缘浅的小弟,每当思念难禁,又或觉得自己扛不住了,便到长生园去看看你,喘口气儿,是你让姊姊捱过这飘泊异乡的十来年,我何尝不愿意让你待在流影城里,就在姊姊眼皮子底下,平平凡凡、平平安安度日?
「可你注定要做大事的,不能阻却你的成长。姊姊每天忍着担惊受怕,要跟自己说上几百遍几千遍的「如此我绝不后悔」,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外头阅荡,去受伤、去冒险,去磨砺出你的英雄气概……」
她的嗓音闷腻如夏雨,吐息呵暖了他的胸臆。听似微咽,又像是带有一丝骄傲满足的笑意:「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你知不知道,姊姊心里有多不舍?」
仿佛重会无期,不愿留下丁点遗憾。临别时横疏影神色有异,欲说还休,全被耿照瞧在眼里,柔声殷问。
她犹豫半晌,摇头笑道:「不妨,姊姊以后同你说。眼下最要紧的,便是三乘论法别出乱子,这点我们与慕容柔利害一致。皇后娘娘若在东海有什么差池,慕容柔、迟凤钧固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流影城也脱不了干系。」
「我瞧皇后此行种种安排,似有些蹊跷。」
横疏影抚着他的面颊,娇娇偎在他怀里,抬望小情人的眼神既骄傲又迷醉,满是欣喜。「我的好弟弟不是孩子,是伟丈夫啦,姊姊好欢喜。」
嘻嘻一笑,闭目咬唇:「你瞧得一点儿也没错,皇后此行的确不为三乘论法,她指定修建这栋栖凤馆、众独召我前来……这些,都是为营造「凤驾在此」的假象。若我料得不错,她明日必会称病不出,继续拖延与慕容柔见面的时间,恐怕将拖到大会召开前为止。」
「这……又是为何?」
耿照一阵错愕。耗费忒多人力物力,皇后娘娘不远千里
驾临东海,不为三乘论法而来,还能是什么?
横疏影闭着眼睛含笑摇头,浓睫颤动、双颊微景,淘气的模样更增丽色。
无论她心中的判断是什么,显然非是须严肃以待的事。「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比起皇后娘娘的盘算,你应该更注意她的安全。越浦左近的江湖人多不多?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集结行动?」
耿照摇头,忽然想起一事。
「据闻七玄近日之中将要集会,非但地点就在阿兰山附近,时间上也过于巧合。我担心与皇后娘娘或三乘论法有关。」
横疏影闻言一凛:「他……他连这个也知道!」
心中五味杂陈,既欣喜于他的成长,又担心他涉入太深,一旦教古木鸢盯上,雏鹰纵有啸傲长空的潜质,却捱不到羽翼丰满、振翅高飞之时……古木鸢向她保证过流影城的安全,七玄大会的目标必不是袁皇后。
她定了定神,自知美态诱人,唯恐耿照一分心漏听了关窍,披衣坐起合襟掩胸。「这也是一条线索,亦要提防是他人声东击西之计,莫偏废了其他江湖势力的动静。赤炼堂总舵就在越浦城郊不远,三川正是他们的地头,这帮水路强盗一向是慕容柔的走狗,你拿着镇东将军的虎符,谁也不敢动你。要彻查越浦内外各路人马,掌握消息动静,没有比赤炼堂更合适的。」
耿照只贺奇怪:「皇后娘娘在阿兰山,理当派出大军封山保护,与越浦城中的江湖人有什么关系?」
想起将军求见皇后被拒,也是立即派兵封锁越浦,仔细盘查进出人等,恍如戒严,反倒是派来阿兰山协防的兵马被拒于山下,似也不甚在意。
横疏影与慕容柔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精细人物,两人不约而同做了一样的判断,其中必有蹊跷。
「皇后与我并无深交,召我前来,不过匆匆几句,问得云山雾罩,不着边际。
我料她不会轻易放我回越浦,要借我口,教人明白「皇后娘娘便在栖凤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