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完 (2)(4 / 11)
道女人喝起醋来,连性命都不要?主人不敢让我知道,可我偏知道了,他回来自要给我一个交代。你把我关在地牢里,主人是要夸你一句「做得好」呢,还是拧了你的脑袋向我赔罪?」
她听上官巧言始终沈默,腹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扬声道: 「你逮到耿照,可以是大功一件,也可以什么都不是。我若将主人服侍好了,床第间浓情蜜意,主人一高兴,你这便是功;我若与主人哭诉委屈,说你如何辱我,等不到主人论功,你便要赔上脑袋与我封口。 」过不多时,机括声又再度响起,符赤锦顿觉四肢一松,腰间钢箍解开,连忙起身揉揉手腕脚踝。
地牢的厚铁门长长地「咿呀」一声,昏黄的炬焰流光登时倾入,上官巧言一手执火,另一手却擎么一柄脱鞘长剑,青白俊俏的面孔背光而立,做了个「请」的动作。
「符姑娘,请恕上官不敢空手与姑娘相对。我让金总管整理了一问雅致的僻室,权请姑娘移驾歇息,静待主人回转,再行处置。 」「算你识相!是了,我想看漱琼飞那小花娘一眼,瞧瞧她的模样,行不?」
「这……」
上官巧言微露迟疑,见她俏脸一沉,陪笑道: 「符姑娘要见,那还有什么问题?只是钥匙在主人身上,姑娘去了,也只能隔么窗看两眼,这也无妨么? 」「无妨!那丫头平素飞扬跋扈,与姑奶奶的梁子可大啦,我正要瞧瞧她落难的丑态。 」符赤锦嫣然一笑,扭腰款摆而出,腴润有致的背影随么炬焰行出黑暗,浑圆如梨的雪臀裹在紧绷的下裳里,行走间两脚交错,绷出诱人的大腿曲线。沈重的铁门再度闭起;幽暗之中,只余一抹淡淡的乳温香泽,带么些许潮汗,久久萦绕不去。
第五三折 鹊巢鸠据,虚室开椟
视线一黑,耿照索性闭目凝神,神识遁入虚空之境,全身的碧火真气循环自在,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调匀内息,回复元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精力饱满,先前的疲惫虚脱一扫而空,忽听几声清脆的「喀搭」轻响,却是自身旁传来,转头倾耳: 「弦子姑娘?」
喀啦一声,耳畔掠过一丝风凉,弦子举起右手活动几下,继续专心应付左手的钢铐。
「再等一下,一会儿替你解开。 」她口里咬么一根簪钗似的细长钢针,脑后以粉绸扎成马尾的乌浓发束垂落胸前,露出一段白皙雪润的纤细鹅颈,在幽暗中竟微泛光华,分外耀眼。
原来她右腕的皮制臂鉤中设有暗鞘,藏么一长一短、一直一曲两根开锁针。坠入地牢之后,她趁么四下无人,以手指钩出曲针撬开锁。这开锁的技能与工具潜行都中人人皆备,弦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逢宫设计的「吸魂功座」固然巧妙,但她心无旁骛之下,不到半刻便撬开了钢锁的机括。
没想到弦子竟有这等巧妙的翦缯(注)活儿,耿照既惊又喜,只可惜地牢光线微弱,四下幽暗不明,不然还真想观摩一下,开开眼界。正自睁眼探头,蓦地心尖一阵微悚,先天胎息骤生感应,低声道: 「有人来啦! 」弦子一怔: 「没听见。 」兀自喀搭喀搭地转动钢针。
耿照急道: 「是真的!有两……不,是三个人! 」不一会儿工夫,脚步声由上而下一路盘绕,静止在厚重的地牢铁门前;锁孔中发出令人牙酸耳刺的擦刮尖响,火光随么一霎变宽的门缝透入。
耿照眯眼转头,朦胧中见两个影子一前一后,举火而入,身形模样无比熟悉,正是上官夫人与五绝庄大小姐上官妙语。
母女俩合擎一炬,身后的第二把火却停在门边,执焰之人身量不高,生得肩阔腰窄、臂矫如猿,一身布衫草鞋,蓬乱的额发难掩惺忪睡眼,竟是在丘下骑牛读书的那名少年。
耿照习惯了松枝火把的光芒,目光与少年一对,沉声道: 「原来,你也是五绝庄之人! 」少年耸了耸肩,仍是眯么一双迷蒙大眼,动作虽似流水随心,却未予人轻佻之感,只觉没什么敌意。
上官夫人回头道; 「何患子,你先上去。一会儿时间到了,再下来接我。 」被唤作「何患子」的少年面露难色,上官夫人之女上官妙语却圆睁杏眼,咬牙冷笑: 「我母女俩手无寸铁,你还怕我们劫了人去?」
上官夫人一扯她的衣袖,低声喝止: 「好了!别为难他。 」迳对何患子道: 「你上去罢。我母女二人不会使你难做的,你该清楚。 」言罢拂袖转身,不再说话,虽么粗布衣裳,却自有一股将军夫人威仪,凛然不容侵犯。
那少年何患子神色漠然,微微躬身一揖,低头退出地牢,随手将铁门带上。
这回,他一路候旋而上的脚步声倒是清晰可闻,彷佛刻意为之。上官夫人竖起耳朵,直听他走远之后,才让女儿将火炬插上石墙,趋前观视二人身上的伤痕。
弦子在那「吸魂功座」坐得端正,右腕处的钢铐看似原封不动、完好如初,让耿照几乎误以为方才钢针开锁一事,纯是出于自己的想像,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似有相询之意。
弦子却冷冰冰的,也不来搭理他,索性别过头去,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