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完 (1)(8 / 12)
分坚定。
胡彦之不禁有些佩服:“一名小小头目,办事却如此细心谨慎,难怪赤炼堂壮大 如斯,叱吒东海水陆两道。”
面孔一沉,故作恚怒,冷笑道:“你赤炼堂好威风啊! 连横疏影横二总管的贴身婢女也敢动,眼里是没有人了。”
杨七没料到他翻脸竟像翻书一样,也不排除是逮住了他的痛脚,镇定应答:“胡 大爷,我们只是手下人,哪有这胆量?但此事关系重大,不是小人做得了主的。还请 胡大侠见谅。”
胡彦之冷蔑一笑,神情猥亵。
“好啊,都让你查。你是要她当众脱了衣裳,教你里外仔细‘查’么?”
杨七正是疑心他男扮女装,只是没想到堂堂天门掌教的传人丶侠名远播的“策马 狂歌”胡彦之一说起这码事来,竟比自己这等水匪出身的还要不堪,怎么听怎么不舒 服。
“这……胡大侠,小人只是公事公办,没有别的意思……”
“放屁。”
胡彦之抱胸冷笑:“你告诉我,你有见过哪个男扮女装的,模样比娘 儿们还漂亮?是男是女,一眼便能看出;偏你这杀千刀的,非看到穴儿不肯罢休!说 你不是想乘机揩油,谁人肯信?想插就直说,畏首畏尾,算什么好汉……”
杨七一想也是,那婢女生得眉清目秀丶肌肤雪白,下颔尖细,鼻梁挺直,分明是 个美人胚子。那耿照据说是城中铁匠出身,又是刀皇唯一的传人,以绝世武功降服天 裂妖刀,救出大名鼎鼎的“八荒刀铭”武登庸……怎么说也不能是个美胜朱颜的兔儿 爷。
“……嫩穴儿谁人不想?捅着水滋滋的可舒服了,可你们这么搞说不过去嘛!又 不是……”
胡彦之兀自叨叨碎碎,但内容委实太过不堪,连水匪都听不下去了,杨七赶紧接 口:“胡大侠说得极是,是小人唐突啦!”
一指躺着的那人,委婉道:“但此人的相 貌,小人还想瞧上一眼。”
胡彦之怒道:“脸都砍烂了,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手边有悬红图影么?拆了 药布你也不知是不是正主儿,存心寻你爷爷开心?”
杨七说他不过,又禁不住地犯疑心,正自为难,忽见山下一蓬黄尘扬起,宛若天 际龙卷;烈蹄刨地间,一匹奇骏的乌骓马如电奔来,马上骑士一身赭红劲装丶皮兜皮 甲,以赭巾掩面,衣摆绣着一头夹翼俯冲的扑天雕。
马鞍畔除了长短兵器之外,还有绳索丶水壶,以及左右两只鞍袋。乌骓马人立而 止,待烟尘消散之后,才见马后以绳索系着另一匹健马,背上仅置轻鞍,显是替换之 用。
胡彦之是御马的大行家,一看此骑的行头,便知是急驰速行的配备,心念电转之 间,登时了然于心。
(是赤炼堂的私兵“指纵鹰”那全身赭衣如血染的剽悍骑士调转马头,将一只竹筒稳稳抛在杨七手里,冷冷撂 下一句:“按图追人,不得轻纵!”
最末一个“纵”字落下,杨七等还来不及行礼应 对,黄尘已卷至十丈之外。
杨七精神大振,取出筒中绘影,见画中的少年浓眉大眼丶双目炯炯,自扮不了容 貌娟娟的秀丽少女,一指车内那缠满绷带之人:“胡大侠,真对不住,你若不肯拆开裹布,小人便要自行动手啦。”
胡彦之面色铁青,沉默良久,咬牙道:“要看便看,你莫要后悔。”
杨七都瞧在 眼里,强抑兴奋之情,悄悄打了个暗号,封锁桥面的数十名赤炼堂众都围了过来,各 持长短兵器,将篷车围得水泄不通;散在最外围的五丶六人弯弓搭箭,不再靠近,以 防胡彦之骤然动手时,拽弦射他几个透明窟窿。
杨七心知此人武艺高强,不敢托大贪功,将支援火号反握在后,只消人图一合, 便发出信号。届时别说沿溪封锁的众多赤炼帮众,怕连大太保亲率的精兵“指纵鹰” 也要立时赶至,任他“策马狂歌”如何了得,总不能插翅飞了去!
胡彦之将那人抱在怀里,一圈一圈解开缠布,一股腐脓似的恶臭夹杂着血腥气猛 冲了上来,呛得杨七掩鼻仰颈,几乎要反胃呕吐。最后一层白布揭开,露出一张皮开 肉绽的扭曲面孔,伤口糜烂化脓,如两块生肉片般外翻开来,令人不忍卒睹。
“怎么样?你看够了没有?”
胡彦之神情阴沉,彷佛下一刻便要动手揍人。
杨七差点从车辕上跌下来,强忍着喉头酸水,胡乱挥手:“可……可以了!烦请 胡……胡大爷慢走……恶……”
胡彦之哼的一声,阴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杨七。”
“我记下了。”
胡彦之小心将纱布缠好,目光如电,冷然道:“他若因此不治,天涯海角,胡某都将取你狗命!你且记着!”
他跃上车座,放下吊帘,持起缰绳驱车前进。赤炼堂诸人慑于他的气魄威仪,生 怕自己也被问到“你叫什么名字”纷纷让出道来,不敢拦阻。骡车行进极慢,简陋 的篷顶一路晃摇,拖着尘沙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