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完 (1)(3 / 12)
头来,面带愠色,对以此举同感不满。
雷奋开耸肩冷笑:“临事不决,正须当头棒喝。你们一个个都想要那耿照,装什 么好人?”
邵兰生一时语塞,面色铁青。
横疏影轻抚酥胸,定了定神,忽然抿嘴一笑,苍白的雪靥上浮现一抹彤霞。
“大太保所言甚是。既然耿照是目前唯一的指望,妾身不欲以私害公,流影城同 属东海正道七大派之一,耿照是本城的弟子,合该为正道尽一份心。”
雷奋开冷笑。“再好听就不如唱戏了。如有诚意,赶紧把人交出来是真。”
“这,只怕妾身也不能够。”
谈剑笏见她身段放软,以为事情终归有个完满的结果,不料横疏影话锋一转,听 得谈大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二……二总管!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横疏影嫣然一笑,唇际抿着一抹促狭似的姣美弧线,好整以暇地说:“是这样。 当日云上楼一战,才知这位耿照原来是刀皇武登庸的传人,敝上见他身手不凡丶侠义 为怀,很是欢喜,特别飞马奏请京城宗正寺,封他作七品典卫。既有功名在身,我便 请耿大人充当特使,将他携回的赤眼妖刀,送到白城山给老台丞。
“那妖刀是祸世邪物,事态紧急,耿大人连夜出发,此刻人已不在朱城山上,非 是妾身有意刁难,不让各位与耿大人相见。”
在座诸人中,只有染红霞知道她说的是谎话,耿照前往荼靡别院丶被采蓝弄伤手 掌,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其时天光已露,差不多是用早膳的时间,说是清晨虽 也不妨,然而决计不是什么“连夜出发”雷奋开不知内情,但江湖混老丶威震一方的“天行万乘”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唬 弄?挑眉一哼,掸衣而起,冷笑道:“横疏影!这等话语连三岁孩儿都蒙骗不过,看 来你是铁了心脾,要吃罚酒啦。”
他就这么随意一站,也不见摆什么架势,众人忽觉大堂里气息一窒,彷佛连窗外 的天色都黯澹下来,似有股暴雨将至的逼人……
猛一回神,雷奋开还是随意地站在原处,双手垂落,连拳头也没握;定睛一瞧, 窗外阳光普照,哪有什么乌影阴霾?
邵兰生想起与他交手的往事,不禁一凛,暗忖:“这老地痞的‘铁掌扫六合’又 更精进了!当年他使那一式‘紫气东来’时,还须佐以精妙掌法丶浑厚掌劲,于招式 拆解间逼出无形杀气,乘隙夺人,如今却是踏步即出……看来日后对上这厮,须得加 倍小心。”
横疏影神色如常,有意无意望了染红霞一眼,悠然道:“大太保误会了,这不是 缓兵之计。我流影城还须立足东海,既已答应交人,早交是交,晚交也是交,妾身何 必自找麻烦?实在是各位来得不巧,人既已离城,妾身也莫可奈何。”
谈剑笏皱眉道:“能不能请二总管派出快马,将耿照追回来?就算连夜赶路,两 条腿总快不过四条腿。”
横疏影笑道:“好啊!我这就让钟阳调来马队,还请谈大人圈出路线,料想今日 之内,便可追回。”
谈剑笏听得一愣,才知自己碰了个老大的钉子,铁面微微一红。
横疏影笑道:“此去白城山,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双脚跋涉,一天不过十馀 里,再算上渡水过桥丶膳宿歇息,若沿途顺利,约莫旬月(十天到一个月)可至。耿 照身负机密任务,须得掩人耳目,以保赤眼妖刀周全,因此扮作行商,择路前往,连 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是哪一条道路。”
埋皇剑冢所在的白城山,乃是东海的极西之界,自古便是央土势力进出东境的门 户;而朱城山位于东海道东南,除了出海的酆江外,其间还隔着赤水丶优波河丶难陀 河丶千月映龙川等众多支流。
从流影城到埋皇剑冢,不啻是越过大半个东海道,谈剑笏率领院生西行时倚仗舟 马,都花了十来天的时间,何况是步行跋涉?若耿照刻意不走官道,专拣小径避人耳 目,想要找出他的行踪来,简直是大海捞针。
雷奋开沉默半晌,忽然仰头哈哈,冲横疏影一竖大拇指,狠笑道:“有你的,横 疏影!这招致之死地而后生,果然了得!我算是认栽了。只是放眼东海,每一条河道 都是我赤炼堂的地盘,除非他能插翅飞将过去,要不,迟早得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可 不敢担保能还你一个好手好脚的小东西。”
横疏影笑道:“大太保言重啦!赤眼刀不是流影城之物,自也不是赤炼堂之物, 而是关乎东海七大派存亡,以及天下苍生的重要刀器。诚如大太保所说,此刻七派须 捐弃成见,团结一致,料想赤炼堂也不会自外其中。”
雷奋开冷哼一声,咬牙低道:“我可没这么说。”
横疏影环顾厅内,朗声道:“赤眼妖刀也好丶耿照也罢,我流影城皆无居奇以待 的私心,诸位若早来半日,人刀俱在,正如妾身将万劫妖刀交与谈大人一般,更无二 话。事已如此,也只能说是鬼使神差,人所难料。
“依妾身之见,七大派不妨相约三月初三上巳佳节,同往白城山